这天中午桌上也有鸡肉,也是用牛五锅炒。肉香弥漫整个灶屋,只是依然吃不动,双手左右开弓也难以撕下块肉。
家里只有两个老人,屋子打扫得很干净,青灰
子,踩上去后脚下颤,似乎时刻都有可能断裂……每次方便都要吓出身汗。
还有那成群狗,见生人就狂吠不止,绝不忽略它们义务,而且声比声高,犹如比赛各自嗓门。
好容易太阳落山,夕阳黄黄光线照在土墙上。惠才站在大门口,发现不远处有个很大水塘。劳动归来男男女女,纷纷下到塘里洗脸洗脚。男往往会脱掉上衣洗澡,女就在塘里洗头发。那湿漉漉头发贴着头皮,发出汗馊味,倒是油亮乌黑。
各家饮用水也是从这水塘里挑,只不过在另边。塘里水是死水,可想而知有多脏。难怪盛水碗底总有层灰色沉淀物。此地没有井水,历来如此。
惠才有度日如年感觉。她好想回家,尽管那是个寂寞家,但至少可以放心地吃饭喝水。睡觉时有全秀在旁,也不怕。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
次日吃罢早饭,惠才就缠着姐姐带她去吕父母家。翻过几个小山丘就到。这也是片大屋,家挨家,地形错综复杂。
走至禾坪,正遇上吕父亲掮把锄头往外走。六十多岁吕父高大、挺直,容长脸上五官端正,穿着件白棉布对襟褂子,长袖整齐地卷至手腕,黑长裤卷至膝盖。他虽是个农民,样子却很精致。难怪吕说他父亲年轻时长相十分好,别人给他取绰号叫金菩萨。吕长相则偏向母亲,尤其是鼻子,他个头也没父亲那高大。
自见到惠才起,吕父脸上便直挂着笑,显得很慈祥。惠才怎也想象不出他年轻时是个好赌、毫不顾家挖煤人。
吕母亲生十胎,因养不活,不是送人就是夭折。生产后也得不到休息,还没满月就去拾田螺换米,碗田螺肉只能换上碗大米。后来,她就落下哮喘病根,整日好像拽着风箱炉灶,呼哧呼哧直喘气,脑袋则像个货郎鼓似不停摇摆。望着这个矮小老太太,惠才有种说不出心痛。
顶着个摇摆不停脑袋,却不妨碍吕母做事,她养鸡、养鸭、洗衣、做饭……忙个不停。家中那些预备用来招待客人东西都放在阁楼上,像花生、南瓜干、茄子干、红薯干之类,惠才从进门起,就见吕母来来回回地往阁楼上爬,动作敏捷,犹如猴子上树。她每上去次就抱下个小坛子,从中掏出种种吃食让惠才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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