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沥沥说,也还没完成,也再游几趟。
二十分钟后,她们又在淋浴间里碰面。凌可花拿着香膏瓶子走到淋浴区,王沥沥正在其中个隔间喷头下冲洗,见她,说,嘿。
凌可花点点头,走进她对面隔间,放好洗浴用品瓶。她们两个隔壁间都有人,水声片嘶嘶,蒸汽升腾。王沥沥说,今天是立冬。
凌可花说,还真是。她稍微闪开点身子,扳开水掣,水像声令下,万箭齐发似射出来。
王沥沥说,们老家习俗是立冬吃饺子,倭瓜馅饺子。“立冬补冬,补嘴
。白衣人比她先到达池壁,翻身转向,从她身边擦过。蓬勃水花扩散开来,撞到她皮肤上,变为更碎水花。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在海中,她们俩都是水里动物,但两人都拴上看不见链子,只能在链子长度上来回。再大能耐也进不到深海,游不出这浅滩。
她不记得这游几趟……直到她发现,每趟必有擦身而过居然没发生。她在水里仰点头,看到不远处个裹着钥匙孔式泳衣躯干,停在池壁处静止着,双腿交叠,轻轻摇荡,只脚脚踝,斜搁在另脚脚背上。
王沥沥双手按,直起身子,头出水面。凌可花正靠在浮线上,泳镜推到额头处露出眼睛,朝她点头,作为打招呼。王沥沥双手拨水,慢慢又往前滑几米,到她旁边,也攀住浮线。她还没说话,凌可花就说,刚才看到,你腿动作已经很标准,就是手动作还改不过来?
王沥沥说,嗯,其实直在板着自己,可动作旦定型,真是难改。
凌可花说,来,你做个划水姿势。
王沥沥便转身向前,提起手肘,悬在空中,徐徐往水中扎去。凌可花在后面伸手,握住她手掌,带着她手往水里插。在将要碰到水面时,她手用力,把王沥沥手掰过个九十度,变为立掌,送入水中,划个弧线,掠过身侧,再缓缓拉升,直至提出水面,回到出发点,画完个圆满椭圆。
两人手都因为在水中浸很久而冰冷,只有紧压在起部分是暖。有几秒钟,王沥沥觉得整个人都消失,只有那相贴点还存在,还活着。她用尽全力去体会那只手,去记住那透过皮肤感受到、细长手骨形状,指掌肌肉里传来束缚和引导力量。
那样带几圈,凌可花松开手,说,这下你应该不会忘。
王沥沥说,是,这下肯定不会忘。
凌可花说,那行……那再游几趟去,今天任务还没完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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