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那个秘密坐着,像抱着个发烫热水袋。火车启动,她身子荡起来点,又砰地落回去。
五
她照常过日子,独自工作,独自生活,每晚跟丈夫聊会儿视频。跟第五岳,她很少发消息,偶尔用微信说上几句,但也没用过什肉麻词,倒不是怕人查看——本来也没人查——只是觉得没必要。他们似乎达成种默契:那天海滩上吻已经满足对彼此大部分需求。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走到黏腻、痴缠境地。唯
并肩位置,他为刚才问题解释道,在高校开过摄影班,班上女学生里有几个特别积极,自作主张要喊师父,阻拦未果,就这样。
她说,你不用解释,也没当真问。
他笑,笑出鼻翼两侧坑。
他们到达餐馆后,栗栗先进去,第五岳在车里等待五分钟再进去。常编辑说,点个鲍鱼四宝羹,那个菜特别费时间,所以先点。其余你们再点!服务员,把菜单拿来。
第五岳说,不用菜单,加个清炒芥蓝个板栗鸡。
等阵,两个新菜上来。他照样要米饭,把板栗鸡里汤汁浇到米饭上。其间编辑手机响,她说句抱歉,接起电话说道,喂,亲爱?印厂那边怎说?……那还是不能做热转印?
等待期间,栗栗目光扫到第五岳那边,他接住她眼神,眉毛轻轻挑动下,轻得像人心电曲线里噗下跳跃,又用筷子从面前小碗里夹起颗栗子,放在嘴边,噘起唇尖,碰下,嘴唇在栗子果实后面露出微笑。
那是亲吻她意思。
她动不动地怔住,整个人被那动作震撼。刚才肉体跟肉体相接吻也没带来这样撼动。编辑讲电话时大声吸气,又大声叹气,只白而圆拳头不断捶打眼前桌面,手腕上金手镯波波跳动,哎呀,亲爱,咱们要是不用特种纸那种效果怎实现啊不行……第五岳样子仍然平静,副与世界无关漠然,只有她辨认得出他眼中笑意,就像羽毛落到水面上荡开涟漪那淡。
此后天半他们没再见面。傍晚,栗栗上回程火车,从过道慢慢往里走,前面人站住脚往架子上放行李,她静立等待时,头转向四周看着车上低头看手机人们,手机屏幕照亮他们带着习惯性厌倦脸。她想,是个怀着罪恶秘密人,再也不是这些善良单调人中员。她在自己座位坐下,双手压在胸口,那个秘密就在那儿,在胸腔之间个暗房里藏匿着,随时可以泡进显影液,冲洗出图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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