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侧头看看她,见她卫衣后面帽兜里子翻在外面,伸手替她翻过来。电梯里人人都静止不动,只有他专注地做着那个动作,她动不动,心满意足,他肉体热度从外套里透出来,到达她太阳穴。
每次在陌生人环绕场合,她总是会被激起更多爱意。她早就知道,即使完全出于虚荣理由,她
她掰他手,掰不下来。他身子在被子里半真半假地挣扎,弄得被子抖动出道道暗风,在身周窜来窜去。他说,你从来就不接受教训。你高三那年冬天冒出脸痘,你天天挤,挤得脸上块块红肿,老师都问你是不是过敏。你都忘?
想起来。那难看嘴脸你都记得?
他笑道,当然。
哎呀,真想杀你灭口。
可是你好看嘴脸也都记得,从比例上来说,还是好看更多。
,会想这个吗?
有时候想。
会憋得慌?
有时候会。跟你说,有几个同事会去找妓女……他翻个身面向着她,夜灯照上去,还是中学里那个后座男生脸,带着难以消除天真和轻信。他说,他们不敢找黑妞,怕传上艾滋,但当地个小黑居然能给他们找来白种人妓女。
她笑。那你动心没有?
她忽然觉得这对话变得无趣,像吃太甜蛋糕吃腻样,抬手关灯,晚,睡吧。
老王转身睡着之后,她从后面抱住他背,下巴搁在肩胛骨上,那里有道浅浅发白疤痕,是大学时他踢球摔倒,被对方后卫钉鞋踩伤。
她尽情用全部肢体去感受他,用手臂内侧和大腿内侧磨蹭他弹性良好皮肤。那是具沉重结实男性身体,像件大得不可思议礼物,个巨型玩具,个皮肉储蓄罐,储着她人生里几乎所有形象,好看与难看嘴脸,十三岁、十六岁、二十三岁、二十六岁,他替她保存着她知道但没见过自己。
他嘴巴微微张开,发出私密呼吸声音,像种发音简单语言。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她送老王下楼去机场。他们前后进电梯,里面还有四五个人,有男女都牵着狗,都是早早吃完饭出去散步、遛狗。两个女士向老王脸上身上打量几眼。到楼,电梯门开,有人进来,栗栗趁机往老王身边挤下,双手抱住他手臂,头靠上去。
没有,真没有。
……哎,等等,这是什?你下巴上长个痘痘。
知道。每次坐长途飞机都会上火长痘。
顶头已经有小白点,给你挤出来吧。
他捂住下巴。不行,你不要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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