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随着中国加入新自由主义全球秩序社会成本与诸种破坏性逐渐展露,对传统社会组织方式和社会保护制度浪漫怀旧也得以回归。其次,中国经济飞速发展,中国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地位上升;在追求民族文化身份隐秘渴望中,历史问题逐渐转移到文化和学术中心——学术变革条件已然就绪。在定程度上,这种方案是可以与西方左翼“反霸权、反西方中心主义、反全球资本主义”立场对话,甚至可能是其思想出发点之。但其在寻找替代性本土资源过程中,由于缺乏对传统社会制度和对所谓“文化遗产”“文明基因”背后权力关系反思,而面临着滑向文化保守主义危险。这其实和20世纪90年代末兴起另股主要学术潮流“新左派”有着类似思想轨迹。从学科内部来看,20世纪80年代之后,西方(美国)社会学主要研究路线与实证方法在国内得以部分制度化,其中定量研究时占据主导地位,颇有些罔顾中国具体社会情境、滥用定量方法和西方社科概念例子。这促成种偏见,即西方/霸权社会学等同于以定量为基础“科学”研究。那,本土性回归必然需要超越科学范式,而传统学术历史“叙事”方式自然是不二选择。最后,从学术代际更替角度看,新代学者也获得设定议程权力。而对于更年轻社会学家来说,现实议题丧失,也许才是“历史转向”背后迫不得已动因。
这种学术方案背后隐含着系列悖论。<注:"本段部分观点参考德里克(2015)第六至七章,特此说明。">首先,这些研究试图从历史中寻找未被污染本土历史,但忽视或拒绝对其中些核心概念进行真正“历史化”,因而在方法论和认识论层面恰恰可能是“非历史”和“反历史”。实际上,在不同历史时期和地区,中国社会所面临基本政治经济条件并不是成不变,基本文化和感觉结构也经历重大变迁,社会网络形态也在不断重组和再生产。具体历史研究只会消解这些研究者建构抽象概念和想象物,比如“家”(而非实证意义上家庭)、“差序格局”等等,其背后强烈道德规训力量也会减弱。再退步来说,这些概念如果仅仅作为文化遗存,是否还能继续滋养当代中国人物质与精神生活,也要打个大大问号。“文化基因”或“文明基因”这种说法是自相矛盾,历史社会学家不应该不加检视地频繁使用。某种文化和相关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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