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但直到三个星期后才有勇气约她出去。他们一起去了一家西班牙餐厅,点了一桌子tapas,喝加了冰块的sangria。那天他才知道她是泰国人,原来她不在店里的时候是在社区学校上课,读的是护理。她穿一件曲线分明的连衣裙,化了妆,看起来光彩照人。他整个晚上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她说起话来比他想象中成熟,但对自己的事情说得不多。喝第二杯的时候,她忽然说: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约我?她目光斜斜地看着他,脸上半是亲昵半是嗔怪。
就在那一瞬间,故事的发生已成必然。他脸红了,但也恍然大悟:原来她也对他有意。而他同时也意识到,他从来没有约会过这样的女孩,Joy和他以往接触过的所有类型都不一样。
“那她是哪种类型?”苏昂故作不解,暗中期待他能够吐露更多,好与梅提供的信息逐一核对。
Alex看着她。“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的女生,”他仍在看她,也许只有几秒,苏昂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直到他的目光忽然垂了下去,“但她……她完全不一样……”
苏昂感觉身体某处有一种撕扯感。有荷尔蒙的冲动,但也有别的什么,像是喜悦和恐惧的混合体。
他继续说下去。自那以后他们开始频繁约会,很快她便搬进他的住所。他被这个和他来自不同世界的女孩深深吸引——她又甜蜜又狂野,又世俗又神秘;她性格泼辣,会无所顾忌地发脾气,骂脏话,也会撒娇示弱,喜欢让别人快乐;她毫不矜持,喝醉了会站在桌上跳舞,时常流露出一种卖弄风情的顽皮劲儿;她极为关注事物的外表,会不停地谈论美甲、卷发棒、唇膏色号、头发分叉之类的问题;她非常非常地在意钱,在意到了可以说是庸俗的地步,却又完全不善于理财……总之,Joy和他以往所约会的那些来自中产家庭、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生完全不是同一路数青年。
“但我其实也能理解。她是真正的草根啊——”Alex辩护似的说,“泰国农村穷孩子,早早就出来工作养活家人……怎么讲呢?人很难彻底摆脱自己的出身。”
苏昂没有接话。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Alex真的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草根”吗?
可是与此同时,他试图解释,她又有种鲜活的生命力,像熊熊大火一样照亮了身边的人,常让人感到出乎意料的愉悦。她就像……就像一个陌生的国度,和她在一起时,他也如同置身异国,变成了和平时迥然不同的人。
“那……你们有共同语言吗?会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