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各自卵泡个数和大小,以及怎样将年假、病假和公共假期最有效率地拼凑起来以达成出国治疗目标。小小空间里回荡着某种全新女性语言,还有“患难与共”姐妹之情,但更多是迷茫和焦虑,以及习以为常绝望。苏昂曾无数次想象过这天——创造生命日子,里程碑般重大日子,每个人脸上都应该洋溢着期盼与欢欣。可现实却是相反,周遭切仿佛都在嘲笑她天真无知。她想着平川,他还在等待吗?是否已被带去取精室?长久以来她头次意识到那种荒诞:男人和女人,分处两个空间,各自完成各自“任务”,再假他人之手获得所谓“爱结晶”。没有鱼水交融,没有情不自禁,只有被精确管控时间和身体,以及无动于衷释放与采集。勃起也许心如死灰,取卵多半无知无觉,交合在实验室里完成,事后也没有和谐与满足,两人只是麻木地进入下阶段等待和焦虑。试管婴儿和自然受孕实在太不样,她想知道诊所里有多少“爱结晶”真纯然发自爱情。
快到9点半时候,护士让苏昂去小便,然后她终于被推进手术室,躺在张刑具般手术床上,手脚都被牢牢固定。心率,血压,清洗*d,戴着口罩护士们忙忙碌碌。手术室里有个精确到毫秒钟,持续不断嘀嗒声制造出种悬疑片般紧张感——kronos时间。
护士反复核对她身份:你叫什名字?你年龄?最后次B超,你有几颗卵泡?重复几次,不容有失。Songchai医生也出现,在口罩后冲她笑着打招呼,比平日里热情得多。他用力握她手,又拍拍她肩膀,那意思是让她放心。“祝你好运!”医生用不大标准中文说。
心情如战士奔赴沙场,肉体却退化为任人“宰割”动物。这已是她第四次全麻手术。苏昂读过全麻影响记忆力科学论文,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有点享受被麻醉感觉——就像是进入种鹅绒般柔软时间空洞,甩掉肉体,超脱切。
护士给她戴上氧气面罩。她知道麻醉师正在往她静脉推注药水。那些戴口罩人行动开始变得缓慢,说话声音也拉长,渐渐融合成混沌团。苏昂感到自己越来越轻,仿佛在温软云朵间飘浮。等到头顶手术灯变成好几个时候,她身体彻底脱离自己掌控。
仿佛睡个很长很安稳觉,又似乎只过秒钟时间,苏昂醒来,脑子里团糨糊,然后她记起切——科技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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