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扎,都一口干了。到了第三扎,海森堡把那晚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这位导师。他讲起了给他下药的那个陌生人,他的恐惧,放到桌上的那个瓶子,那男的像熊掌一样的手,刀刃还闪着寒光;又讲到了那种绿色液体的苦味,那男的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情绪是如何抑制不住地爆发的,后来他就吓跑了;接着,他谈起了外面的冷,他绝美的幻觉,搏动的树根,萤火虫之舞,他护在手心里的小小光点,和追到大学里的那个巨大的黑影;又讲起了他后来几周的生活,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在他头脑中掀起了一场脑力风,bao,而正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被一股不可遏制的热情支配了。然而,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他自己没法解释,想必也没法解释给玻尔听,因为他要到几十年后才会明白——他没告诉玻尔死在他脚下的婴儿的事,还有在森林里围着他的那成千上万的人影,他们在那道致盲的闪光中被瞬间碳化了,仿佛是想警告他什么。
五、上帝与骰子
布鲁塞尔灰色的天空下,一九二七年十月二十四日那个周一的早晨,二十五位物理学家一同穿过了利奥波德公园结霜的草坪,躲进了生理学研究所的一个会议厅,全未想到,五天后,他们将撼动科学的根基。
这个研究所是工业家欧内斯特·索尔维建造的,其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尽可能地证明“生命的现象可以,也应当由统治宇宙的物理法则来解释,而我们可以通过客观地观察和研究这个世界上的各种事实来认识这些法则。”为了参加这第五届的索尔维会议、当时最负盛名的科学大会,老一辈的大师与g,m青年们都从欧洲各地赶来了。这么多伟大的天才齐聚在同一屋檐下,这是空前绝后的;他们中的十七人已经获得或即将获得诺贝尔奖,其中就包括了保罗·狄拉克、沃尔夫冈·泡利、马克斯·普朗克和玛丽·居里——她已经两获诺奖,将与亨德里克·洛伦兹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一起主持会议委员会的工作。
尽管会议的主题是“电子和光子”,但所有人都知道,它真正的目的是分析量子力学,后者已经向物理学坐落其上的理论大厦的稳固性发起了挑战。
大会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发言了,除了爱因斯坦。
第二天早上,路易·德布罗意介绍了他的“导引波”新理论,把电子的运动比作是一个骑在波峰上的冲浪者。他被薛定谔和哥本哈根学派的物理学家们无情抨击了。德布罗意无法捍卫自己的观点,他看向了爱因斯坦,德国人一言不发。会议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