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过去。紧张地坐着,仔细瞅着他每个动作,生怕他也许要说什话。万他开口,喊叫起来,该怎办呢?可是他只是在哭泣,头转到边。他没有提起他母亲,或者他兄弟姐妹,他什也没说,这切都已经落到他后面去。他现在只有孤零零个人,只有他
通人,而且们自己几乎也有那样感觉。
洗澡时候,弗兰茨·克默里希看上去又瘦小又柔弱,真像是个小孩子。现在,他躺在那里,为是什呢?全世界人都应当从这张床边走过去,说:“那是弗兰茨·克默里希,十九岁半,他不愿意死。就别让他死吧!”
思想混乱。股石炭酸和坏疽气味充塞在肺里,仿佛稠粥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天逐渐暗下来。克默里希脸变颜色,他从枕头上抬起脸来,苍白得闪闪发光。嘴稍微动动。朝他靠近点。他悄没声息地说:“如果你找到表,就把它送回家去。”
没有回答。这已经不重要。没有人能够安慰他。觉得很难受,因为点办法也没有。这个太阳穴已经凹陷下去额头,这张仿佛只看见牙齿嘴,这个尖簇簇鼻子!还有家里那个正在流泪胖女人,还得写信给她。要是这封信早已发出去,那该多好啊!
医院里护理员,拿着瓶和桶,会儿走过来,会儿跑过去。有个人过来,向克默里希觑眼,随即又走开。你可以看得出来,他正在等着,多半是想要那张床。
朝弗兰茨弯下腰去,跟他说几句话,好像这样会救他命似:“也许你就要到克洛斯特堡康复所去,弗兰茨,那个康复所在许多别墅中间。到那时,你可以从窗子里望出去,越过田野,看到天边那两棵树。眼下是年中最美好时节,庄稼都已经成熟,到傍晚,田野浴着阳光,看去像是珍珠母似。还有克洛斯特河边那条白杨夹道小径,从前们还常常到那边去捉棘鱼呢!你可以再弄个鱼缸,在里面养些鱼,你可以随便出去,用不着问什人,要是高兴,你甚至还可以弹钢琴咧。”
朝他那张藏在阴影里脸俯下身去。他还在呼吸着,很轻很轻。他脸湿漉漉,他正在流泪呢。由于这番蠢话,搞成个何等糟糕混乱局面哪!
“可是,弗兰茨,”用只手臂挽住他肩头,把脸贴到他脸上,“你现在要睡会儿吗?”
他没有回答。眼泪从他腮帮上滚下来。原想把他泪水抹掉,可是手绢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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