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啦,卡钦斯基?”克罗普问。
“巴不得们步就跨进家门。”家,他指是营房。
“们要不多久就会走出这里,卡钦斯基。”
他很紧张。“不知道,不知道……”
们走到交通壕,后来又走到牧草地里。小树林又出现在眼前。这里每寸土地们
在那边移动着。那是受伤马。可也并不完全都是。有几匹在远处奔驰着,跌倒,随后又往前跑。有匹马肚子裂开,肠子内脏都拖在外面。它自己被这些东西绊住,翻倒下去,随即又站立起来。
德特林举起步枪,朝它瞄准。卡钦斯基把枪口推向空中。“你疯不成?”
德特林阵哆嗦,把枪撂在地上。
们坐下来,把耳朵捂住。可是这种可怕悲叹、呻吟和哀号却仍然钻进来,而且到处都被钻进去。
们几乎什事情都能够忍受下来。可是,这会儿们却渗出汗水,恨不得站起身来,撒腿奔跑,不管跑到哪里,只要那里再也听不到这种号叫就好。而这还并不是人,不过是马罢。
从那黑乎乎团里,有些担架又被抬走。随后传出来几响零落枪声。那黑魆魆堆东西,抽搐阵,随后便摊平。好不容易等到!可是,这还没有完呢。人们追不上那些受伤马,它们在惶恐地飞奔,张大着嘴里满含着痛苦。有个人形跪下来,发枪,匹马倒下去,又发枪。最后那匹马用前蹄支撑着,拖着身子团团打转,如同游艺场里旋转木马般,它蹲在那里,让两条僵直前蹄支着身子滴溜溜转圈子,它脊背大概已经被炸裂。那个士兵跑过去,打它枪。缓慢地,顺从地,它滑落在地上。
们把手从耳朵上挪开。号叫声已经沉寂。只有声拖长、临终时叹息依然回荡在空气里。随后,又只是火箭、炮弹歌唱和那边星星,看上去极为陌生。
德特林面来回地踱着,面骂道:“倒要知道它们到底做什错事。”他又回到这个话题上来。他嗓音很激动,听上去很庄严,他说:“告诉你们吧,打仗时用马,这是最最卑鄙勾当。”
们走回来。是该回去乘汽车时候。天色稍微亮些,这会儿是早晨三点钟,微风既清新又凉爽,这个灰白色时辰使们脸也变得灰蒙蒙。
们排成单行,脚步笨重地向前行进着,经过条条战壕和个个弹坑,又来到飘浮着迷雾地带。卡钦斯基有点心神不宁,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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