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看官,这史进是个表里如一的,却哪如燕青高明手段?燕青见他神色,已然知了他心思八分去,因此故意再无一话,只来闷声喝酒,倒叫史进心中讨了没趣,其后各自散去,不必细说。
又过得几日,宋江招群雄于忠义堂议事,因道:“当日晁天王临终有言,他日谁能与他报雠拿得那史文恭,梁山泊之主位便托付与谁。前日我等攻打曾头市,卢员外生擒了那史文恭贼子,正是应了晁天王当日遗言,本应即日便号令群雄,奉为我主,一者公孙先生问卜算卦,吉日未到,二者众兄弟其时因连日征战,疲顿不堪,权且又拖延了些时日,一直未曾相提。今日乃三月朔日,正当吉时,我等兄弟当焚香而盟,立卢员外为我山寨之主。”
当时众好汉怨声四起,只是不服气,那卢俊义也不肯授命,只是与宋江两个一味相推,军师吴用因道:“晁天王遗言虽重于泰山,只也是人意,如今谁人能当我山寨之主,却须得看那天意。”
宋江再驳时,众人不悦,宋江因道:“也罢,若要看天意时,不若如此,我等山寨毗邻两个城池,一曰东平府,一曰东昌府,今日我且与卢员外抓阄做定,一人各攻一城,权且看谁人先破了城池,借得粮草,便坐我这梁山之主。”
当下二人抓阄,宋江领了东平府,卢俊义领了东昌府。
当时众头领各自散了,到得午时,宋、卢两方的随军将佐名目已然书写成榜,贴于忠义堂外,昭之于众,史进前去草草睃了一眼,却见自己并不在将佐其列,当时大急,他因每日里见鲁智深不曾归来,恐他有事,只是性躁,却哪里还在这山上呆得下去?当时自去吴用处争辩,正是郭盛在其处当值,只来笑道:“大郎休来逞强,你前日受伤,并未痊愈,却是去不得。”
史进道:“甚么鸟伤,已是大好了,如何去不得?郭家哥哥行个方便。”
郭盛哪里肯听,史进因动了短棒,只抢来那点将册子来细细相看,只见那宋江一路的将领里,林冲、花荣、刘唐、郭盛、吕方等便罢,却还有个鲁智深,他当即点墨在那名号上画了个叉,只换作自己姓名,郭盛只是哭笑不得,斥道:“你这不省事的泼皮,这是作甚?今番这册子上的将佐个个均乃公明阿哥亲点,你却来胡改。”
史进只道:“郭家哥哥,你又非不知,我鲁家哥哥不在山上,如何去的?岂非叫公明哥哥部下少了一将?我替哥哥去就是。”
郭盛诧道:“此话当真?近日我只忙于寨务,鲜去同你做耍,我只当那和尚已回山了,真个如今还不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