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眼睛红肿着，说话时眼泪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她仿佛不知道
般，也根本就不受她控制。
他伸手帮她擦去眼泪，“
不要紧。”
“你走吧，想个人陪陪奶奶。”
他点点头。但很快，他又回来
，手中拿着她外套，给她套在无菌服上，然后离开。
他出太平间，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走廊椅子上，安静地等待。
他想快步追过去，却被李主任拉住：“别急，她肯定是去太平间。刚刚见你就坐在地板上，坐很久吧，天气凉，你怎
这不注意？”
“没事。”他没心思跟李主任说话，挣脱他手就走。
李主任皱眉，看着他急切脚步，无奈地叹口气。
她果然在太平间里。
冰冷空间里，惨白灯光下，她站在奶奶身边，呆呆地看着蒙上白布人，她甚至不敢掀开白布看眼下面面孔。
“知知，请你帮忙，把她先拉出去。”他指指朱芸。
手术室又安静下来。
朱旧依旧保持那个姿势，双手环绕着身体还在发抖。她戴着手套手指上，血迹模糊，衣服上也擦大片血。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按在她肩膀上，轻声说：“朱旧，难过就哭吧。”
可是她没有哭，滴眼泪也没有落，她只是浑身忍不住地颤抖，感觉好冷好冷。
离他不远处，周知知静静站在那里，手中还提着饭盒，目光落在他微微垂首脸上，神色哀伤。
她站许久，最后，她将手中饭盒丢到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黄昏时分，朱旧走出太平间，看到傅云深，愣住。
她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开口，声音已经平静许多，但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痛：“云深，救
她终于哭，眼泪糊脸，却没有发出声音，无声而悲恸。
他走上前，轻轻揽过她身子，将她头按在怀里，隔着毛衣，他都很快感觉到胸前片湿润。
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肩膀耸动得非常厉害。
她哭很久很久，他从不知道个人眼泪有这多。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哽咽着说：“这里很冷，你别待久。”
他没有再说话，沉默地坐在她身边。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她颤抖身体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她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陷入沉睡。
最后还是李主任到手术室将朱旧拉出去，因为下堂手术时间快要到。
她被拉出手术室时，忽然挣脱李主任手，飞快地往前跑。
“朱旧……”傅云深急喊，她也不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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