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行简单的句子里大有玄机!一个精神病人,只要身体健康,就是合格的器官捐献者。在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因为各种原因死掉一个人是很常见的事,如果家属签订了一份这样的声明,病人就随时处于危险之中。一旦达官贵人们有需要,一个精神病人的小命又有谁在乎?
我翻到页首,把病人家属的姓名地址记了下来。
找到李川书的家时,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一间残破的瓦房,看起来简直是上个世纪的建
,最近117号经常性臆想,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很,bao躁,把他转到重症监护室吧。”我这样和院长说道。对于一个精神病人来说,送到重症监护室基本上等于判他死刑。我在医院的八年里,看见许多人被架进去,出来的时候都面目全非,不是成了彻底的白痴,就是不省人事成了植物人。这些病人要进行强迫性治疗,用大电流烧灼神经,甚至进行部分大脑切除——这是对付重症精神病人最后的手段。理所当然,院长拒绝了这样的要求,“他怎么能够上重症的条件,不行!”
“他自称王十二,还说自己很有钱。他家里真有钱吗?如果有钱,我们给他安排一个贵宾房,特殊照看。”
院长白了我一眼,“疯子说的话你也信……给他一个单人房已经很好了。你快回岗位上去,别老旷工。”
看起来院长并不知道关于五百万的事,他也并不关心这个病人。
“马上就去。我把他的卷宗拿回去研究一下,这个案例很值得研究。”我露出一副醉心业务的样子。
“好了,你去和老李说一声,暂时调用一下卷宗,就说我同意的。”院长很有些不耐烦,只想快些打发我走。
我很知趣地退出了院长办公室,到病人档案处查阅卷宗。
他的卷宗简单得有些简陋。
“李川书。男,2055年7月8日生。家族无病史。根据病人家属的描述,该病人两年前离家,不知去向。2082年6月回家,逐渐有癔病症状,由偶尔发作发展为经常性发作。初步诊断为深度人格分裂。各种病理性检查均正常,体内未见激素异常,精神疾病诱因不详。发病时未有攻击性行为,社会危害度低。建议住院疗养保守治疗,适当控制病人行为。”
这样一个病历说明不了什么,关键在他失踪的那两年。也许就是在这两年里,他成了另一个人?我正打算合上卷宗,突然被备注栏里的一行小字吸引:病人家属要求对病人进行单人看护,并预支三年的看护费十五万元,同意器官捐献的声明已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