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必须动个不停。正下着雨,她暂时不用去户外干活儿,虽然如此,可事情总是做不完,总有事情需要她去关注。她费劲地从井房打水,烧水洗衣服。接着,她又要去看看烤箱里面包烤得怎么样了,再把面团揉成卷,准备好烤下一拨。时间就这样在她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她放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来,透过厨房的窗户往外看,发现雨终于停了,银蓝色的天空出现在地平线上。在惨淡的阳光的照射下,她觉得草地似乎变绿了。透过林子,她瞥见邮车驶离县道,正沿着小路北上。她的心怦怦直跳,以往每次看见那辆熟悉的蓝色马车时,她都会这样。哪怕娘家的人没有给她寄信,她也会收到报纸,也许还会收到产品目录。她和凯蒂很喜欢在晚上翻阅西尔斯·罗巴克公司的目录。她俩都快把几个月前寄来的那本伯比种子公司[3]寄来的产品目录翻烂了。读一读与植物和花卉有关的内容,冬天也就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她扭头瞥了孩子们一眼。凯蒂坐在桌旁,弯腰在石板上练习写字。雷靠在她身旁,仔细看着她慢慢地在黑色的石板上画出白色的圈圈。虽说两人相差两岁,可他们就像双胞胎一样,都很热爱学习。弗兰克和小宝宝利奥还在睡午觉。先前,她哄他们上床睡觉时,本想保持沉默,却吼叫了起来,把自己的沮丧之情发泄在了他们身上。他俩还小,美丽光滑的脸蛋毫无瑕疵,她却对他们发了脾气。为了让他们安静下来,她砰的一声关上卧室的门,把门厅墙上挂着的一幅画都震落了。她想知道,什么样的母亲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他们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她居然用吓唬孩子的方式,达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这算是哪门子的母亲?她希望他们能睡得久一点,这样她就可以不受打扰地干活儿。有时候,屋子里的空气似乎还不够所有人呼吸。她走到楼梯口,想听听他们房间里的动静,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现在,她终于有机会逃离了,哪怕只有几分钟。
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然后慢慢脱下围裙。她走向门口,默默地取下衣钩上的大衣,蹬上弗里茨留在地板上的那双搭扣靴。她的动作缓慢且小心,仿佛身处关着精力充沛的马儿的畜栏里,生怕惊吓到马儿一样。她希望在孩子们注意到之前,就走出家门了。
她觉得,他们有时候特别像动物,有许多放肆的要求,情绪高亢,极易被激怒,急于让她留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有时候,她恨不得飞离闷热的厨房、逼仄的屋子,呼吸,只是呼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