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脸,她看得出来,他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她把信放回了围裙口袋,站了起来:“在这里,又有一个宝宝要出生了。你和我,我们又有了一个宝宝。”
看着他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又变为了喜悦,格尔达想,上帝爱他。弗里茨微笑着,给了她一个熊抱,抱着她转起圈来,她的双脚在空中飞舞着,像是小女孩的双脚一样。等到他放下她的时候,他又笨拙地吻了吻她。
“好了,沃格尔夫人,我们快去忙吧,这样才能养活这个还没出生的宝宝呀。我们会生一大堆孩子的,对吧?”他握住她的手,领着她走到阳光下,“很大一群,很大一帮子,一整个学校那么多,一大把,许许多多,一蒲式耳[3]孩子,都是我和你——沃格尔夫人生的,都是我和你的。”他又抱着她转起圈来,这一次,转圈的速度慢多了,仿佛他们在用四分之三倍速跳舞,接着他松开她的手,边吹口哨边走去干活儿。
“亲爱的姐姐,婚礼日期定下来了,就在十月底!我确定,婚礼会在秋收之后举行。我想,农民们很看重这一点。约翰尼工作时很少会弄脏自己。爱你,亲爱的!”
格尔达想了想,便断定弗里茨没必要看到妹妹的那些话。他很容易因为格尔达娘家的人怠慢他或者看不起他而生气。有时候她觉得,之所以会这样,部分原因其实出在他自己身上。他似乎总喜欢在她父亲和兄弟面前扮成一副乡巴佬的模样。他会装傻充愣,而她的兄弟们则自吹自擂,让他看起来更傻——两边都觉得自己笑到了最后,每到这时,她总是感到非常生气。她从来没跟弗里茨讲自己是从她父亲家里逃出来的。她回家后没有第一时间跟他讲,于是这件事便成了一个秘密,一个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分享的秘密。首先,他不相信她讲的火车上的那个男人的故事;其次,她知道,一旦告诉他自己跟父亲之间发生的事,他和她父亲的关系会变得更糟糕。
她觉得,男人有时候真是让人感到沮丧。怪不得这世界会深陷战事之中。男人可能会非常坚定地以自己的方式而且只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看待事物;女人似乎更能找到共同点,与人和平相处。刚刚萌生出这样的念头,她便想到了在克罗格的杂货铺上班的那个女人。
格尔达从玛格丽特那里得知,她名叫埃米莉·戴维斯。正如克罗格所说,她是个寡妇。几年前,她嫁给了克罗格夫人远在圣路易斯的表兄弟,不过,在那位表兄弟撒手人寰,埃米莉·戴维斯发现自己无家可归、身无分文之后,克罗格一家才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