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树丛中,他的动作既狂野,又难以捉摸,就在这时候,弗里茨看见了欧文斯体内的那只怪物。
那个瓶子砰的一声,无力地落在了远处的草丛中;欧文斯又一次弯下腰来,双手撑着膝盖。他的脸有些扭曲,弗里茨以为他又要吐了,可欧文斯却大叫起来,那凄凉的声音似乎是来自黑暗的地球中心,而不是那个站在晨曦之中的瘦小颓丧的男人。那匹灰色的母马受到了惊吓,踉踉跄跄地向前迈了几步,马车的前轮却被一块岩石牢牢地卡着,马车在原地嘎吱嘎吱地摇晃起来。
“我儿子。”欧文斯哭道,这三个字串在一起,汇成了一声长长的哀鸣,“我儿子!他们杀了我儿子!那些坏到骨子里的德国杂种杀了我儿子。”他瘫倒在地,脸埋进了沙土里。
弗里茨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欧文斯儿子的那张脸,很年轻,上次见他时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崭新军装。接着,他儿子的脸取代了欧文斯儿子的脸,他看见,他们越长越大,而这个世界仍在为了寻求和平而进行着无休止的战争。他感觉肺里的空气被挤了出来,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差点让他跪下去。他慢慢地走到欧文斯面前,蹲在他身旁。只有一辈子和动物打交道的人才会像他那样温柔、缓慢,他伸出双臂,搂住了欧文斯。在弗里茨巨大的怀抱中,悲痛万分的欧文斯是那么瘦小,弗里茨觉得,对欧文斯来说,自己肯定像是一头熊,不过欧文斯并没有挣脱他的怀抱。
弗里茨跪在那片熟悉、松软的土地上,笨拙而又小心地将欧文斯揽在胸前,内心却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他抬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所在的小丘。近处的那条地平线看起来仿佛在不断地后退。在小丘的另一侧,格尔达和孩子们正在等着他。
[1]TheElkhornRiver,发源于内布拉斯加州的桑德希尔兹东部,为普拉特河最大的支流之一,全长470千米。
[2]BigSandyCreek,是阿肯色河的一条支流,长约340千米,源于科罗拉多州厄尔巴索县的佩顿。
[3]ThePlatteRiver,内布拉斯加州的主要河流,为密苏里河的支流,全长约500千米。
[4]TheNiobraraRiver,为密苏里河的支流,全长约914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