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做些什么吧。”他说,“我准备一路坐着汽车去奥尼尔。”孩子们激动地手舞足蹈,大声喊着:“我也要坐!我也要坐!”
尽管从弗里茨口中得知变化的消息时,格尔达觉得待在家里仿佛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和孩子们向弗里茨挥手告别时,她又觉得他们像是在庆祝着什么。她一边和孩子们一起挥手送别弗里茨和莱亚伯,一边试着朝汽车里的那两个男人微笑,可是,没等他俩在车道尽头处拐弯,她便回到了屋里,试图找些活儿来干,仿佛在找救生索一样。
后来,弗里茨把征兵委员会的办事员给他的那份表格放到了钱包里。他想了想,只有把表格放在钱包里,它才既不会丢掉,又不会被格尔达看到。他把表格横着折了三下,又竖着对折,这样一来,表格就可以跟那些他觉得从来都不够用的纸币放在一起。有时候会有那么一会儿,他忘记了表格在钱包里。
此前,他和另外三个从斯图尔特来的人走进了县里的z.府大楼,当时的他仍然沉浸在第一次坐汽车的兴奋感之中,想到等着他的不过是一条长队以及一份需要他填写的让人困惑的表格。他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摆好的桌子,接着惊讶地发现威廉·欧文斯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后面。欧文斯的儿子去世后没过多久,弗里茨在自己的地里见过欧文斯,自此以后,他便再也没见过他了。一时间,两人紧紧盯住对方。欧文斯率先扭头看向别处。弗里茨摘下帽子,看了看帽子里面,仿佛他可以在汗津津的帽檐上找到他想说的话似的。在田地里的那一刻不像他生命中的其他任何时刻。他不知道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会哭成那样,居然会沉浸在如此巨大的悲痛之中。那时候,他几乎是扛着欧文斯走到了欧文斯的马车前,又像抱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抱上了座椅。他先是轻松地将卡住轮子的东西挪开,然后便驾着马车回到了主路上。颠簸的马车让欧文斯又呕吐起来。弗里茨站在马车旁,扶住弯下腰痛苦干呕的欧文斯。等欧文斯坐直了以后,仿佛身体里的恶魔被赶走了一样,他又恢复了正常,接着,他挺直腰,越过马头,看向前方。
“我没事了。”他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两个男人似乎都不敢看着对方。弗里茨把缰绳递给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开始穿过自己的田地,朝家里走。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自那天以后欧文斯出现了怎样的变化。他坐在桌子后,看上去和他做四分钟演讲时一样自大。
有人撞上了弗里茨的肩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