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意,慢慢让她明白当时的状况有多么严重,也许那女人就不会突然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事实上,他说了句“流感”,而她则说了句“不”,随即,约翰便独自一人站在门廊上,背后吹着冷风。
他能怪罪她吗?她在劳埃德·保尔森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便认识他了,而他是第一个死于这种病的人。直到听说他死了,她才知道他病了。她在斯图尔特生活了四十年,教了二十年的钢琴。她知道上个月去世的所有人的名字,还知道其中大部分人性格中特有的那些怪癖——比方说,某个人执意要侧着身子坐在钢琴凳上,而另一个人的一只耳朵不灵。他们曾经都很健康。某天下午,她和三位朋友玩了桥牌,可第二天,其中一个人就死掉了,另一个人差点死掉,过后再也没能完全康复。是的,盖恩斯夫人很害怕,她活了这么久,还没遇到过比这场流感更让她害怕的事情。荣格尔斯神父怀里抱着的并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场瘟疫,她不想把自己也掺和进去。
约翰·考普慢慢地走回到汽车前,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荣格尔斯怀里的婴儿。约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荣格尔斯神父之后,神父的脸唰地一下就变白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约翰问道。
荣格尔斯隔着挡风玻璃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不是有老婆吗,约翰?我们去找她吧。”
约翰从汽车旁边走开,仿佛荣格尔斯推了他一把。他摇了摇头:“啊,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我可以打包票,我的克里斯蒂娜是个好人,可她并不想染上这种流感。”他想到了自家屋后的棚屋里的那张小床。每天离开的时候,透过厨房桌子上方的玻璃,他总能看见孩子们在朝他挥手。他们把嘴唇紧紧贴在玻璃上,他也把嘴唇紧紧贴在玻璃的另一面,在他辞掉这份危险的工作之前,克里斯蒂娜最多允许他离自己的孩子这么近。
“不,克里斯蒂娜不行。”他又说了一遍。他不愿意与神父分享这些回忆,至少不愿意在忏悔室之外做这种事,因为这样一来,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必须直视着神父的眼睛。他把手放在车顶上,先是朝街上看了看,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汽车。
“镇上有个新寡妇,”他说道,“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最近才死了丈夫。”他因为口误而红了脸。镇上可不止一个新寡妇。“我的意思是,她刚来镇上不久。她在克罗格的店铺里工作。”
“戴维斯夫人!”荣格尔斯说道,“是的,那位女士之前住在克罗格的店铺后面!她现在住在教堂另一边的那栋盐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