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再有麻烦。”
我难以置信:“这样重要的事我怎么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哥哥说:“谁知道你都记住了些什么。”
我说:“我把手绢摘了么?”
哥哥说:“没摘。你那时正臭美,哪里舍得摘。”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年轻时臭美的很多事都记得,却唯独忘了这件事。
11
记不得从哪年开始,叔叔说话的语风语调似乎就变了。到了八十年代末期,我还苦苦地在那条文学的羊肠小道上求索。村里同龄的姐妹都出嫁了,乡邻们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复杂,而父母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悲伤。自贡哥哥和他的两个妹妹,大学毕业以后都参加了工作。大妹海棠跟我联系得多些,曾经带了男朋友给我相看,回去不久,他们就结了婚。随着家里经济条件的改善,叔叔来我家的次数明显多了。有时一年能来三四次。叔叔是一个喜欢喝大酒的人,一顿午饭能喝到下午三四点。这样的事情过去其实也发生,但因为是在年关时节,大家都闲,所以不怎么让人在意。有一次,叔叔来的时候正赶上秋收,一顿饭总也吃不完,害得父亲母亲没法下地干活。真正的抱怨就是从那时开始的。父亲第一次没有陪完这顿饭,就黑着脸起身离座了。叔叔醉眼迷离,一个劲地问大哥哪去了?没有人回答他,仿佛叔叔的话根本不值得回答。秋收的忙乱在我家尤其显眼,别人家的活计能拉开空当,我家则是集中在两三天内收完种完。因为窑厂还等着父亲淬火,父亲摔了一辈子砖坯,忽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烧窑淬火。淬火是技术活,就是把砖坯烧成熟砖,然后通过淬火变成青砖或者红砖。父亲从没失过手,如果失手,则变成夹生砖,青砖不青,红砖不红。
有一天早晨,霜雪让土地长了一层白毛毛。全家人都起床了,父亲却还在炕上躺着。母亲觉得奇怪,父亲应该是全家起得最早的人。母亲过去喊他吃早饭,父亲没有动静。用手拨拉一下头,父亲还是不动。母亲慌了,赶忙找车把父亲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我们那个时候才知道医学上有个名词叫脑溢血,好在父亲病得不重,输了几天液,人就转过来了。姐姐闻讯来住娘家,我俩商量给父亲做点什么好吃的。姐姐说,父亲爱吃馄饨,我们包些馄饨吧。于是和面剁馅,包了馄饨给父亲送到了医院。父亲吃了一个,说,这是馄饨么?这就是没尖的饺子。说完,把筷子放下了。我和姐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别说做馄饨,我们甚至都很少见。我们做的馄饨就是比照饺子做的。有一次叔叔到我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