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身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旧事从来没人敢跟她提起,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年轻时的日子青涩窘困,她以为那些往事都被风刮走了。没想到自己仍是个传奇,活在别人的茶余饭后。眼下她只是觉得好奇,这些往事为什么能够流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姑娘,这么晚给一个陌生人打电话,她到底想干什么?郭缨子觉得有些冷,她把那件小棉袄拖过来捂住了肚子。“你说吧。”郭缨子心里结痂,嘴里却淡淡的。
陈丹果说,这是孙丽萍第一次跟我说单位过去的是是非非,以后想拦都拦不住。许多话题都是在你、季主任和她之间展开的。她说你每天都到季主任屋里去坐,表面上是谈论诗,实际上另有目的。她说你们出门的时候你宁可自己淋雨也要把伞罩在季主任的头上。说你买来的年糕放在炉火上烤,烤得外焦里嫩等着季主任上班来吃。说你为了给季主任熨衣服买了高级的电熨斗,花了几百元。还说在饭桌上你用牙签把鱼刺挑出去鱼肉送到季主任的碗里。还说……
郭缨子突然爆出了一声冷笑:“陈丹果,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陈丹果从容地让自己停顿了一下,说:“为了我自己……总可以吧?你还想往下听吗?”
说心里话,郭缨子不想往下听。可前方却有一条馋虫抻扯她,让她不舍得放下话筒。她索性摆出鱼死网破的姿态:说吧,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陈丹果继续说,你知道季主任病退是在哪一年吗?大概是在你走的第三年或第四年。孙丽萍告诉我,季主任名义上是得了肝炎病退的,其实是因为有人源源不断地写匿名信,告他“性骚扰”。孙丽萍从没提过是谁写的匿名信,可她在言语间总是影射你——我当时就很奇怪,一个走了三四年的人,工作待遇都比这边好,怎么还会对过去难堪的事情纠缠不休——季主任被挂了半年,内退了。苏了群接了班。孙丽萍本来能提副主任,可在审批的过程中被人顶了——这些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郭缨子突然坐直了身子,她逐渐听出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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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才是我想对你说的话。陈丹果漫长的铺垫终于到了尾声。她大约喝了一口水,听筒里有了“咕咚咕咚”的声音。继续说:我上了一年多的班,基本上跟苏了群没有多少接触。他不常来单位,来了也坐不住。据说是在外边跑业务,你知道他家有个小印刷厂吧?我们刊物就在那里印,不是纸出问题就是墨出问题,没有哪期能顺顺当当。这些都是孙丽萍告诉我的,苏了群什么时候来单位,她准端了大号瓷缸过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