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下去。
不然呢?换个工作?回老家?还是嫁人?梅芬笑。
他觉得自己说任何建议都很
他们已经采访二十多个人。那时他相信,新闻就像折纸,只要你老老实实折对每条虚线,纸青蛙就能跳起来。直到被打。并不是挨打本身,而是挨打后,他开始没法确定自己在局面中位置。在他们被打前,死者家属也曾被不明身份五六个男子围殴。归宁黑社会在邻县也名声震天,只这年上半年,他们就在归宁弄四次小型爆炸。三次在楼梯间、次在荒僻小路上。没有人员伤亡,但巴掌大县城全听见。他们要让人怕。
池水越搅越浑。
如果事情就停止在他们逃离、开庭、结案,似乎这只是千篇律县城叙事。但就在他们飞回广州那个早晨,第二次尸检报告公布后第八天,犯罪嫌疑人之、与女死者起去河边少年小罗趁看守睡着时咬舌自尽。这之前,小罗曾被传言是县长亲戚、父亲是开矿。
梅芬看过他照片,跟般农家子弟不同,小罗生得白,有对大眼睛。他寄居在归宁姨妈家,母亲早已去世,父亲在福建茶场做季节工。正逢采秋茶季节,梅芬见到他父亲时,他手指上有深色茶渍。
胡来贵这个看大门开始被人说是“杀人犯”。谁知道他跟公安说什?他不是唯个看见死者跟小罗去上街证人?不就是他害死小罗?
梅芬旧稿激起魏是昀记忆,他给梅芬发信息:留言看到。们应该谈谈。
现在,似乎事情都淡成烟,魏是昀和梅芬之间只剩两杯咖啡。窗外是浓绿树影,这个城市树和花四季不停歇,似不知悲喜。他静静听梅芬说话。有那秒,或者比秒更短片刻,他想跟梅芬逃离这里。这里?这里是哪里?逃,又逃到哪里去?北京、上海还是像其他攒够钱同事样,移民加拿大、澳大利亚?他哑然笑,对自己摇摇头。有些失望于自己贫瘠想象力。他从来鄙视去大理、拉萨寻找“灵魂”人,就地重生才是强者。可就地重生,在他局面里,意味着要面对面拆毁现有生活,跟琳琳,还有跟琳琳有关其他。如果梅芬能像电视剧里女人样,逼迫他,他就能找到理由。或者琳琳不那聪明,聪明得像会过世妻子,他亦可顺着下滑力,做个不道德人。可是,没有那多如果。
梅芬说在吃药,抗抑郁药吃上就不能停。
停会怎样?他问。
睡不着觉。直睡不着。梅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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