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走吧。”
街景在车窗外迅速闪退,梅芬在往北开,也就是往魏是昀和琳琳住处方向开。但他可以确定,梅芬并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就任由她开下去。半个多小时后,车到银河园门口,她方向盘往右打转进辅道。他终于开口:“去银河园?”
“对啊。”梅芬看着后视镜倒车。
“干什?”
“看个人。”
“新闻是冷血者事业。对吧?”梅芬像自问自答。
“不想劝你什,更不是想改变你想法。但如果你身体垮,什也做不。”
“魏是昀,你从来都这现实吗?这理性?”梅芬笑。
“就是怂。”
他说起昨晚看戏,说不知道为什,看完后就想起归宁,然后翻出当年文件夹和照片。
可笑。梅芬已经三十多,想到这点,他惊觉自己对这个女人有某种责任感。责任感,比喜欢更可怕,或者说,更危险。
那药能长期吃吗?不会有副作用吧?他问。
成天犯困,昏昏沉沉。
医生怎说?
坚持吃药,药不能停。
两人往山上爬。梅芬带路。爬到最高处,成排木棉亭亭而立。虽才初夏,但满目深翠。从高处俯瞰,坟茔消隐,只剩整座山岑寂。梅芬往低处走,没走几步左拐进排阔落墓道,又往前过十来米才站定。
母亲过世后,他常常往山上去。般人眼里生死结界,也许都会因为至亲离开而被动摇。那时他还是个高中生,只身上山逗留半日却并不曾害怕。也许他认定,母亲在庇佑他。此刻他有些恍惚,似乎又次在追索母亲痕迹。
梅芬扬扬手,让他看。他看过去。那个叫萧红女作家瓷照片贴在墓碑上。碑上还用红漆描朵阳刻花
梅芬眼神迷糊,像是没听见他说话,只说某次在地铁上,到站,她该挤出去,可是腿不听使唤,怎也完成不这个最简单动作。她只能蹲在地上,像农民工那样抱住自己头。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病得很厉害。
“到现在们也不知道谁是凶手,不是吗?们太可笑。”梅芬说。
他觉得胸口堵得慌,“们出去走走吧”。
“走,走去哪儿?”
“去哪儿呢。”
你心太重。干这行,不能这样。
天生,没办法。
跑娱乐怎样?
喜欢娱乐新闻,虚假又肤浅。人需要肤浅东西,不然分分钟会发疯。
他犹豫会儿说,梅芬应该换个手机号,不要再陷在过去记忆里。那些人是可怜人,但他们生死,本质上跟梅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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