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终于转身，双目失焦无神，眼白上布满瘆人
红血丝。
“临川侯……”
他抬起手臂，剑尖直指面前人。
程放鹤用眼神阻止要上前救援随从，神态自若，缓步走过去，胸口抵着剑尖。
侯府兵器室分为里外两间，外间密密麻麻排布着各式兵器。这些是给寻常侍卫用，大多不是贵重东西，所以未加保护。
此时，外间几名随从被揍得鼻青脸肿，恐惧地缩在门边。
程放鹤向里看，兵器架歪倒
地，到处是折断刀枪剑戟，片混乱中立着个人影，身上沾
不少血渍，正举着把剑呆呆地望着。
孤傲，冷厉，身戾气。分明还是个少年，却偏执得令人畏惧。
程放鹤只看眼，脑海里已是战神睥睨千军英武模样。
季允，尽早练剑。”
程放鹤禁不住抚上他脸颊，“本侯耳根子软，既然你开口求，本侯都依你。”
“侯府库房里有间兵器室，你拿着本侯腰牌，过去挑个趁手吧。”他手搭着季允肩，另手解下腰牌，系在人束带上，状似无意碰碰那细腰，“等你练好剑，本侯过些天去趟锐坚营，带你见见世面。”
“谢侯爷。”
看完季允练武，程放鹤会去逍遥殿逛上圈，随手翻翻文书，道声“诸事照旧”，就算今日公干过，在众人惊讶不解中回到无心阁“陪美人”。
但他任务在身，不能退缩。他从容走向那人影，随从提醒“侯爷小心”，然后高声道：“季允，放下兵器，侯爷来！”
“侯爷”二字出，原本呆立人像是想起什
，倏然抽出剑，手掌攥住剑尖。
程放鹤前行几步，低低唤声：“季郎，是
。”
他音色有种独特温和暖意，在室浓重血腥气中，添唯抹足以化开人心柔软。
这声唤让握剑背影蓦地僵住，剑尖没入手心，滴下大颗血珠，仿若浑然不觉。
然后，他悄悄让魏清去逍遥殿取来几本要紧文书，在自己房里仔细研读。
摆出副沉迷美色万事不关心样子，就能不见那些令他不齿人。
傍晚时分，程放鹤靠在榻边，手心托起几颗豆子给喳喳啄食，魏清忽然来报：“侯爷，季允在兵器室……毁坏不少兵器。几个侍从抓不住他，您看可否要动用侍卫所？”
程放鹤闻言蹙眉，眼底却并无担忧之色，“他就个人，哪用得着侍卫所？本侯去看看。”
反派发疯？虽然在情理之中，但竟然这早就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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