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鹤在古代待八本书,甚至刷过科举副本,写文章手到擒来。但他这回写不是什供状,而是封声情并茂认罪书,生动形象地描述自己受人蛊惑场面,深切地表达对铸铁厂工人和广大纳税人愧悔。
审案堂官读着都动容,叹道:“临川侯不过是不察之罪,何必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程放鹤保持着懊悔自省神色,“本侯巡查工厂,竟自己不解铸铁原理,轻易受人蒙蔽,实属大过。”
堂官听拍大腿,临川侯身份尊贵不问俗务,怎能要求他连铸铁都懂?简直是吹毛求疵!
程放鹤噙笑道:“铁厂出事后,本侯听闻京郊闹些民愤。这份供状若能传到民间,让百姓有人可骂,总归比怪罪朝廷好。”
心。”
程放鹤小小地感动下,眉头却并未舒展,“可你姐姐还在他手里。”
徐朴怔,垂眸子。
程放鹤打断他:“此事算吧,总归季允在本侯府上,没那容易让人伤着。你若有心,便遣人替本侯回府上传个话,找两个家人到牢房来——本侯不能白受这趟牢狱之灾。”
说话间到刑部牢房,程放鹤朝徐朴点点头,回个感谢笑。
堂官几乎要激动得落下泪来,“侯爷当真是片丹心!这等事情报上去,顶多也就罚几个俸禄,可您名声……”
“只要顺利安抚百姓,本侯人名声有什打紧?”程放鹤随手拂着袖子上尘土,“反正自家人是相信本侯,这就够。”
这会儿有看守进来,对堂官附耳说两句,他便道:“临川侯,你府上家人方才过来,送衣裳和吃食,衣裳会儿捎进来,吃食牢房是不让送。”
程放鹤根本没让人送东西,也不知道家里谁这样体贴。他收敛笑容,拜道:“烦请稍候片刻,容写封家书。”
“写什家书?”堂
不知怎,他笑起来时徐朴忽地愣住,眼也不眨地望着他,像是被什勾住似。瞬息之后却又恢复从容,行礼告辞。
程放鹤是作为受审案犯被关押,没有特殊待遇,样要睡牢房。别无所谓,可这牢房对洁癖来说简直是莫大折磨,到处都是灰尘,连个坐地方都没。
他要求清扫牢房,牢头碍着他身份,给他破木板床过遍水,可腐臭是渗进缝里,洗也没用。害得程放鹤不敢坐不敢睡,没日没夜地在牢里溜达。
好在他受审只是走个形式,次日便被提审上堂。他也不用人问,直接开口:“拿纸笔来,写供状。”
堂官没见过这爽快,连忙奉上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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