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奚如换上自己皱巴巴衬衫,穿晚上薄薄手术衣,里面空调管冷不管暖,吹得他嗓子都哑。他决心今天若非生死大事,决不开口说个字。
老马还是关心他
严奚如把揉帽子和口罩,走到更衣间。熬整宿,终于见到点无菌区域外人间。
手术室入口前台老马见到他:“哟严七刀,早啊,昨晚又通宵谈生意?”
七刀是严奚如外号之,得名于曾经在台上连续主刀七台手术,那还是他年轻力壮年纪。
严奚如摆摆手,难得没搭腔,台上站六个小时,他个三十多岁中年男人真心力交瘁。
“听说昨晚那台不容易,江医生自己搞不定啊,都以为蒋教授要自己上,没想到老主任三更半夜能把你这个大爷从床上扯起来,指着你刀妙手回春呢,到这时候,廖思君他是想不起来。不过,接教授台子滋味不好受吧,以后轻松活儿也轮不到你啦,严奚如。”老马就爱趁他没力气还嘴时候笑话他,“瞧把们严主任累,晚上胡子都长出来。”
深夜医院走廊灯火通明,空得人发慌。来人脚步匆匆,手臂举在腰线上,踏进手术室。
“严主任。”
严奚如应声,望眼手术台:“什原因?车祸?斗殴?”
巡回护士摇头:“坠楼。”
“嗯。”严奚如解开手术衣,等护士给他系后面腰带,粒消毒泡沫飘到睫毛上,有些困重。
严奚如摸下巴,还真扎手。
老马看见他手背,惊诧道:“你怎手破都不包下?!这露着多危险。”
严奚如手背破个小口子,笔划:“不碍事。”他走进更衣室脱手术服,衬衫衣领还沾着股米酒酿味道,已经由沁香发酵至醺人。
昨夜台上那本《玉簪记》刚听到兴起——佛会,茶叙,琴挑,万事俱备,只欠两情相悦,蒋昌这股东风就把他吹到手术台上。急诊接例脾外伤病人,江简个人做不下来,蒋教授做不动,廖思君多少年没碰过烂脾,临危受命只剩他严奚如。
“严奚如!把胸牌给你搁这个抽屉里!”老马在门口喊他。
“严主任,”麻醉师沉声提醒他,“艾滋,小三阳。”
“知道。”严奚如带上手套,神色不变,“脾脏广泛破裂,脾蒂,脾动静脉主干受损。准备全脾切除术,自体脾组织片网膜囊内移植术。”
炽白光线聚焦在患者左肋弓,他拇指中指持起大圆刀,看眼墙上数字。
“零三时二十四分,手术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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