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访云本来想笑下,却马上埋头。他在这勺鱼汤里吃到故乡桥头味道,
“噢,怪不得就这蘑菇没熟。”严奚如喝着汤想到什,“汤还有吗?”
“搪瓷锅里还有点。”
严奚如吊剩下鱼汤放进保温壶里,饭店打包似全给她拎走,剩下锅底蘑菇。
俞访云掏着小簿子正在算账。他最近省吃俭用,晚饭都不敢吃肉,因为手头实在紧着——老家房子不能卖,用奖学金加上爸爸留下来存款,凑凑巴巴,勉强付套二手房首付,家具电器都是现成,只要买个二手冰箱和微波炉,开销也不是很夸张。再盘算,还有钱给寿寿添个新窝……
乍个粉色保温壶哐下摔到眼前。
才被碰到耳垂现在还是烫。他微乎其微地晃晃自己头,判断是否进水——不正常,他脑子也不正常。
从院办回来,严奚如见那豆蔻仍套着白大褂坐在电脑前:“你怎还在?下班吧。”
“下周要回学校做个宣讲,准备下资料。在哪儿都样,不用管。”其实不样,家里那点逼仄空间,还是在医院加班更舒服。
严奚如看眼桌上切片面包:“你晚上就吃这个?”
“嗯,护士长给。”俞访云抬头,勉强地朝他笑下。
“师叔?”
“病人给汤,不知道是什。浪费可耻,你吃吧。”严奚如把外套搭到椅背上,见俞访云望着自己不动,“发什呆呢,要喂你?”
俞访云忙摇头,打开盖子舀勺,鱼汤细腻,肉和豆腐起化成白色奶汁挂着调羹。没有什调料,只有鱼鲜和黄豆香,汤头加萝卜,还有股甜甜回味,他心情都融化在勺鱼汤里。
“全部都是吗?”
“嗯,不爱吃鱼。”
“哦。”严奚如不是个爱操心别人人,顺嘴问句,问完就算。
俞访云也站起来脱白大褂,他换衣服动作很磨蹭,先提着衣领把衣服对折,再沿着袖子叠起来放进柜子,慢条斯理,不像严奚如,脱揉沙发上丢,就走人。
严奚如进家门就闻到股香味,沈枝端着个比脸大陶瓷罗汉碗:“煮鱼汤,快来喝,可太香,不敢相信是煮。”
尝口确很鲜,豆腐抿就化,但严奚如能不知道他妈水平吗。“这鱼是你杀?用刀杀?”
“当然是用刀杀……饭店厨师用刀杀。”沈夫人心虚地给他添勺,“但这蘑菇是杀,把鱼汤买回来才煮进去,你得多吃点蛋白质,补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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