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终,最后最后,俞访云又补上句,他不会唱这个调子,只能平直地念出来。严奚如倒在地上,用手臂压紧眼睛。脑海中不能避免情绪此刻逐渐具象化,如同春芽抽枝,新潮复涨,最后相逢于梦中。
——说是,“不见心上人,似觉风
“治内伤如相,坐镇从容,神机默运,无功可言,无德可见,而人登寿域。”严奚如接着他说,“严成松也教过。”
对面听完就笑下,严奚如想,当面定是听不到他这种松弛疏朗笑声。
“你是不是睡不着?”俞访云这都猜到,“睡不着话,可以丘墟下敲敲胆经,或者……”
“或者给唱两句戏,”严奚如忽然为难他。
对面迟疑会儿,问:“唱什?”
,“不至于吧,其他方面比不上就算,这种事也向看齐?你也想追个十几年?”
严奚如抿下嘴。他从来不与旁人讲这些,可摊上俞访云,想显摆心都按耐不住。“快得很,勉强算亲过。”
“这样都还不成?!”
严奚如笑着摇摇头,那个小心翼翼神情,让郑长垣觉得这人真要完蛋。
他遂眉毛挑:“严奚如,你是不是不行啊?”
严奚如笑:“不如唱段,逼侄赴试。”戏里有老观主逼侄赴考,戏外有他严奚如逼侄开嗓。
俞访云却说:“不太会玉簪记……不然接着唱上次那段前游庵,行吗?”
勉勉强强开口,压低着声音,却是词调皆全:“他笑,富贵荣华不在意,冷淡仕途薄功名。他笑你,行医济世救众生,难救自己脱火坑……”
屋檐下线香袅袅,淅雨成调,游鱼出听。
“笑佯作轻狂态,笑你矫情冷如冰。”这词多应景,严奚如只呷口清茶,却觉失魂落魄,酩酊大醉。
晚上细雨下成,bao雨,窗外纸篷被吹得哗哗响,严奚如躺在地榻上睡觉,可翻来覆去,闭眼都是昨晚场景,喉咙烧灼起来。他爬起来抿口茶,反而觉得醉醺味更重,魔怔
摸出手机,握着半天不知道说些什,最后只发句:七床抗生素停吗?
对面回:停。
秒回难免让人惊喜,严奚如未经犹豫,拨语音过去:“俞大夫,你给开中药是什?”
“杏苏散,宣燥止咳。”俞访云味味地给他解释,严奚如很爱听他说这些,声音清朗,好像能看见他白皙纤细手指捏起每种药材,放在桌上,“爸说过,治外感如将,兵贵神速,机圆法活,祛邪务尽,善后务细,盖早平日,则人少受日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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