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访云坐得歪,口袋里支笔掉到地上,像颗花骨朵样滚几圈。他弯腰去捡,却突然被人点穴似,握着笔不动。俞明甫这支桃红钢笔他细细磨过,笔盖里陈旧锈斑也清干净,但之前用出伤痕还在。笔放得久就生出裂痕,藏在暗处便锈迹斑斑,心思也是。
命中注定是仙人手中才有话本,凡人故事,总是要处心积虑,费尽心思。
俞访云佝着腰,几乎觉得自己和台上那个善施妖术鲤鱼精是个境地。
大错,虽然用妖术哄骗,切都是假,但情意是真,这样就罪无可恕吗?”
“谁知道呢。悲剧总归要演人妖殊途,天命难违。”严奚如靠近才瞥见,俞访云特地换里面衬衫,淡蓝色缀天鹅丝。他也没有粗心敷衍。
俞访云又点头说:“这鲤鱼精真好看,画里出来似。””嗯,妈最喜欢演员,小时候听得最多也是她。从前攒团翡翠纱,惊为仙娥。但那时没见过什世面,现在发现,有些人打扮下也能成美人。”严奚如伸出手指,戳戳旁边绵软脸颊,“比如你就不错。”
灯又暗下来,前两排暖气不充,严奚如搭着椅子碰上俞访云手。他永远面上再冷,手也是暖呼呼。严奚如不会揣摩,也懒得揣摩,伸手便握住那几根手指。
海棠梅妆艳,风来珠翠香,所有人都望向台上,只有严奚如转头看身边人,他染台上脂彩,修饰得粉雕玉琢。喜欢真叫人奇怪,人还是那个人,怎眼就觉得哪里不同,眼就心花怒放。
俞访云被他捏住手指,浑身都僵硬。严奚如却面上坦然,似乎随手抓根玉簪放在手心把玩。
台上白衣翩翩正抚琴:“白衣你未成龙,单身你可成双。咫尺间情愫难通,空惹下满腹惆怅。”
严奚如按住他柔软指腹,转头个洒脱笑容,将二人指尖相抵。
“咫尺间情愫缠绕,但若你之间心有灵犀,点即通。”
过好久,才松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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