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弛章如遭惊雷,抬头看他,眼底被日光彻底照透。
“这手明明和以前样灵活,是你不敢再去用它。”郑长垣按住他细瘦手指,“就像明明没有盲杖,你也可以走得很好,如同今天样。”
陆弛章手背蓦地凉,却察觉那湿意来自对方。他扯过郑长垣胳膊,卷开衣袖看,下面藏着豁大条口子。
刚才玉树街上三轮冲向大马,郑长垣也从店里冲出来,使尽全力去拉车兜下横杠,但三轮车还是飞出去,车上生锈粗粝铁片滑过小臂外侧,扎进去。他顾不上疼痛,狂蹬三轮,把陆符丁送来医院。
现在伤口血已经结成块,和衣服黏在起。陆弛章着急上火:“你怎都不知道包扎下?!”
都是好。”
陆弛章只点头。
见他面色惨白,独自待在这儿估计又要想起过去那些难受事情,严奚如便和俞访云交换个眼色,在旁边陪着。
沉默着坐好久,陆弛章听见有新脚步声靠近,身影交错,那人坐到自己身边,抬头只看见郑长垣脸,而严奚如早不知拉着他小情人去哪里。
“……你怎还在这?”陆弛章听严奚如说是他送爸爸来医院,但开口也茫然,不知从何说起。
郑长垣仍旧握着他手:“等你爸出来再去,不碍事。”
下刻却被平时最温吞那人把揪过,拖着进治疗室。
陆弛章凭着记忆在柜橱间翻找,凑齐所有东西。“忍着点。”他蹲在地上,捏着齿镍提起侧皮肤边缘,针线穿过皮肉,从对侧皮缘穿出,把撕裂皮肤组织细密对合。
最后撕开纱布:“等下记得去补针破伤风。”
没等到回答,抬头见郑长垣直盯着自己,开口问却
郑长垣却直接抓住他手:“你手怎这冷?”
“没事,只是担心爸……”看清那人眼色,背后瓷砖冰凉,陆弛章闭上眼承认,“也不想回到这里来。”
“严奚如总觉得逃避现实,可逃避不是现实。过去那久,始终忘不那把刀子插进眼睛时候感受,辈子都忘不。爸知道害怕,宁愿拖着也不来医院看病,这腰可能就是被拖再拖,才拖成如今这样。但真害怕,害怕走进任何医院……尤其是这里。“
陆弛章用另只手捂住眼睛,让头顶日光不至于晃瞎眼。可郑长垣偏不让,不让他叶障目,自欺欺人。站起来,根根掰开那人冰凉手指,让那日光泄进去。
“你怕不是看见医院,怕是看见自己这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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