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袋里是本《局部解剖学》,人卫第三版。
他有种突如其来预感,从天灵至脚底将全身贯穿。手指搓开封面,书页在风中摇摆,但字迹清晰。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是他刚进大学笔迹,那时候尚且笔划写得端正,青涩又朝气蓬勃。
严奚如豁然开朗,终于浮现初见画面。是那日压低帽檐,厚重镜框,他把厚厚本书扔进俞访云怀里。不过是心血来潮,送出去自己就后悔,但那小孩把他书抱得紧,如获至宝样。
……严奚如也重获至宝似,把那页纸紧紧攥在手里。过去所有好奇,困惑,谜团,如今都有答案。在撞见这几个字时候,和七年前俞访云久别重逢。
访云挂这通电话才给乔谦发消息:师弟,晚点把书还给吧,来学校。
校园里木槿花期刚至,花瓣浮在空中,似乎这里空气都比别处轻巧。严奚如踩过厚厚雪堆似花瓣,难免可惜。但点微风就吹散他薄薄怅惘,总有人正年轻,总有花期正好。
严奚如在操场旁边见到乔谦,本来提着纸袋就想走,对方却支支吾吾地偏要问句:“老师,俞师兄和你关系很好吗?”
这不是自己往钉板上撞,严奚如耐心回答他:“般好吧,平时都是倒贴多。”
就在乔谦以为是自己想多误解他们时候,他又添上句:“但是也有你师兄馋身子时候。”
他早在开始就与他相遇。
谁会那多年茫然不知?只有他严奚如这个傻子。树叶飘下来落进扉页,瓢虫从叶上扇翅飞走,都在嫌弃他蠢笨到家,但凡能聪明点,第面就该讲给他听。
“原来绕大圈,终于找到你。”
俞访云邻近傍晚才从医院出来,到学校时
……这钉板好贱。
乔谦顷刻如同霜打小白杨,脸也青,叶子也枯,全世界都萎黄。
严奚如不觉自己太直接,是这小孩太傻,俞访云对他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这小孩不仅脑瓜傻,还把俞访云看作和自己样傻。哪有人会被别人喜欢个几年都毫无察觉,不是铁心想拒绝,就多半是个傻瓜。
裤脚沾好多花瓣,严奚如弯腰去拂。忽然想到,俞访云都能被汤季那样纠缠几年都说不出拒绝,说不定在被人喜欢这件事上,他真是个笨蛋。——还好是个笨蛋,轻易就叫他这个聪明人半路掳走。
严奚如绕条远路,想多晒会儿操场太阳。这纸袋忒重,勒得手指都疼,他打开来瞄眼书封面,却霎时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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