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平安!”
叶子衿生产日子,母亲是暗地里算着,已猜到定是为这事,方才她手紧紧拉着衷妻子,紧张得刻也不敢松开。
听说母子平安,紧绷身体才松下来,手拍着胸口,复又露出笑。
等她缓过气来,便拉着孙男孙女,带着她们到院子里,朝云梦泽方向下跪,磕头道:“少司命庇佑,不枉向她们祈求儿媳顺
“快给看看!”
母亲连忙将手习惯性地往衣裳上擦擦,接过信来。
过去家书,只是块硬质木牍,正反面都写满,也装不下多少字。
如今信,却是张张薄薄麻纸,能在上面倾诉话,说事,也多不少,这是母亲最喜欢纸原因,不止是因为,它是黑夫监制东西。
做母亲,只怕儿子杳无音讯,哪会嫌他话多呢?
边做官,你堂弟打理蔗田工坊,家衣食不愁,也能养活门客隶妾。也不稀罕那些礼物,好好闭门过着日子,勿要给你仲弟惹事即可……”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母亲这套处世哲学虽然话糙,理却不糙,衷肃然起敬。
“若哪年,汝等真心诚意想为过寿。”
母亲停下撒谷米手,看着老母鸡翅膀下,四只依偎着毛茸茸小鸡仔,有些伤感地说道:“便兄弟姊妹四人团聚回来,在身边吃顿饭,老妇就知足……”
眼下,却只有衷和二女儿浣在家。
满是皱纹手在二儿子亲笔所书字迹上摸摸,仿佛这样能触碰到他后,母亲才又将信递给衷,板着脸道:“老妇又不识字!念给听!”
“唯。”
衷搀扶着母亲,来到后堂,又让妻子将妹妹浣,儿子阳,女儿月喊来,每当黑夫来信,他们都会全家起聆听。
衷展开信后,不由面露喜色,也不念,言简意赅地说道:“仲弟说,弟妇在义渠城平安生产,于上个月,也就是夏历月初十,诞下个黑胖儿子!重七斤四两!”
“母子平安?”母亲激动地问道。
说着,母亲便要垂泪。
衷连忙道:“惊请到休沐假,应是昨日坐船从豫章郡到夏口,傍晚能到家中。”
过去母亲是最疼小儿子,但如今,她更牵挂,却是两年多未见二儿子。
衷又道:“北边眼看又要打仗,仲弟身为郡尉,要为皇帝陛下守边,恐怕是回不来,不过他刚捎回来封信……”
衷从怀中抽出那封刚刚由门外黑夫在北地门客骑士奉上,他还没来得及看信,露出微笑,这就是他给母亲惊喜:”这便是仲弟给母亲寿礼,母亲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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