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却冷笑道:“虽不俗,但这位尉将军,近年所行之事,却与其当日所说截然相反,岂不谬哉?”
扶苏问:“如何相反?”
淳于越道:“对此人印象,源于陛下令诸臣议分封、郡县之时。”
和其他儒生样,淳于越也是个死硬封建论者,极力想要秦朝恢复封建,让诸公子分镇四方,但秦始皇却决意废封建行郡县,让他大失所望。
但比起同样支持郡县法、墨来,他竟对持“郡国并行”黑夫更加厌恶。
民夫们,再瞧瞧将黑天色,皱眉道:“恐怕明日方能抵达。”
他复又问墨者唐铎:“唐先生,你说在伐楚时曾与尉郡尉共事过,墨者程先生,更与往来莫逆,你觉得,这位北地尉,是怎样人?”
唐铎略思量,说道:“臣依然记得,第次与尉将军相见时情形。当时叔父唐夫子带与程商登阳城,看昔日孟胜与百八十名墨者为义赴死地方,和程商便起争执。”
“以为,孟胜行是墨者之义,多亏此事,天下人才能信任墨者。程商则说,这不过是孟胜与阳城君私谊,因为此事,墨家遂衰。”
“当时尉将军只是名小百将,他听罢后道,在阳城驻扎两月,孟胜之事,竟是第次听说,本地百姓,已将墨者在此守城事忘记……反倒是位世间鲜为人知阳城邑宰,两百年前为百姓修条水渠,百姓念其德,为那邑宰修祠,每年祭祀不绝。”(见172章)
“这是为何?尉君之议,不是儒家认同中庸?”
扶苏不解其意,在他眼里,郡国并行,不失为种好折中。
淳于越道:“为人处世能左右周旋,八面玲珑,上不违帝心,下不得罪群臣,不走极端,不出风头,所提之议折中。其实这不是中庸,而是孔子所说‘乡愿’!“
“乡愿者,貌似谨厚,而实则
“他反问吾等,为何百姓能记得两百多年前小邑宰,却忘百多年前墨家巨子?”
唐铎至今依然记得黑夫微笑着说出话。
“他觉得,倒不是说孟胜之义,不及那邑宰,而是因为孟胜所行之义,不曾有惠及本地黎民,即便有百多人赴死,震惊楚国,闻名天下,让诸侯为之扼腕,却不会给本地百姓留下太深印象,至多两三代人,就都忘。反倒是邑宰之水渠,直泽被百姓,只要水渠日在用,便无人忘怀。”
“泽被百姓,方为长久之义,能让百姓铭记之义……”
扶苏颔首:“有道理,尉将军微末时,便出言不俗,难怪来关中后,常发惊人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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