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生深吸口气,朝众人道:
“二三子,昔日在宋国发生事,如今也在胶东发生!郡府欲禁绝私学,驱逐吾等夫子浮丘子,今后公学只教授秦字。此举,与宋国桓魋何异?还望二三子能与吾等十余学子同,效古之乡校议政,让郡守听到百姓声音,改此恶政!”
这演讲倒是激情洋溢,但民众们闹哄哄,不时还议论几句,毕竟申生说什孔子、宋国,距离他们实在太遥远,甚至有人笑呵呵地说道:
“后生,你说事与吾等何干?吾等每日务农,连笔都没握过,秦字齐字,有何区别?”
申生闻言怒道:“你还是齐人?”
乡校在春秋时期,曾经遍布诸侯,城中少数国人有资格参议国政,以备执政者参考。
但进入战国以后,各国开始集权,国野渐渐消弭,乡校趋于消失。
唯独政治风气也最为自由,民众普遍“好议论”齐国将乡校保留下来。除齐闵王统治那几年,齐国士人、儒生常能在乡校议论政务。当年齐威王评定阿大夫、即墨大夫施政好坏时,就靠阿地和即墨乡校,才得到真实反馈,赏即墨大夫而烹阿大夫。
乡校,就相当于地方上稷下学宫,可以不治而议论。每逢士人想要议政,就敲响鼓点,民众们会聚集过来,若其说有道理,便越聚越多,最后惊动卿大夫。
但这切,在秦朝统治此地后,便废弃不用。昔日乡校,成张贴官府告示场所,唯独落满灰尘鼓,让人记得,这里昔日热闹……
眼看众人仍旧满脸漠然,甚至有人没兴趣要转身离开,鲁穆生急,立刻站到前方,大喊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今日只是让学子修秦言习秦字学律令,或许几年后,官府会让汝等和汝等子
但秦始皇三十年月中这个下午,隆隆鼓点,却在即墨乡校再度击响!
赶完集市,忙完农务即墨人下意识地朝乡校走,却发现,这里站着十多个满眼悲愤年轻人,都穿着儒服,着儒冠,为首那个瘦高儒生见人聚集不少,便朝他们长长作揖,说起官府禁绝私学事。
和乡亲们说明事情原委后,申生悲切地讲起个故事。
“夫子与说过,当年孔子经过曹国到宋国,因批评宋国执政大夫司马桓魋,结果惹出麻烦。”
“孔子经常带着弟子们在株大槐树下讲学,演习周礼,桓魋嫉贤妒能,便派人去砍伐树木,恐吓孔子。斯木已伐,孔子不得已,不希望弟子们为桓魋所害,只能离开宋国!宋国后来遂陷入内乱,数世未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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