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苦
苦负拊掌道:“郡守当知,冬天时,陛下有诏,令关东黔首自实田。”
“为何要自实?究其原因,是因为许多地方,官府根本出不县城,只能控制县邑周边,更远乡村里闾,根本无法顾及!”
黑夫颔首,语言不通,黔首敌视,大族乡吏遮上蔽下,这都是秦朝统治在关东难以像关西、南郡那样触及底层原因。
皇权难以下乡,既如此,由官府出面,测量各家各户实际田亩数,就成不可能事。为好歹能收点租税,只能退步,让黔首自觉上报。
人都是趋利避害,胶东人欺负秦吏无法深入乡里,便将百亩地,报成五十亩,五十亩,报成三十亩,以逃避重租。
分之二用于郡县财政,剩下三分之分别交给搜粟内史、少府。
黑夫呆过北地是穷郡,入不敷出,每年还得中央补贴大量钱粮,才够给兵卒小吏发工资。
胶东就不样,有山海之利,人口众多,放在全天下,也算发达地区,财政应该富得流油才对,不该困难到这种程度啊!
黑夫算算,虽然自己这两个月折腾许多,也不过用两三百万吧?怎会出现那大窟窿。
“难道说,有人贪污!?”
结果导致每年收取租赋,根本没想象多。而这层层往上收租过程中,谁知道地方豪长、乡吏从中盘剥多少?最后却将罪过统统算在秦吏头上,导致全民仇秦心理……
黑夫又问道:“田租如此,盐业呢?”
苦负说道:“古人有云,夫楚有汝汉之金,齐有渠展之盐,燕有辽东之煮,三国以此称富。这渠展之盐,便在胶东!潍水入海之处。”
“据说最盛时,齐人煮海为盐,年可得二十万石!其中十万石都在胶东!”
黑夫算算,十多万石盐是不小数目,胶东人均石盐,根本吃不完,大多数可以外销,换算成钱,也有两千多万,是胶东财政大头。
但苦负也来自关中,履历清白,陈平查帐之时,也没发现问题,苦负甚至将今年每笔支出找出来,摆满黑夫案几。
“胶东远没有郡守想象那般富裕。”
苦负道明实情:“按理说,胶东有户13万,就算每户只交10亩田租,也有2百多万石粮食,合钱六千万!但实际上,田租却仅有百万石,交给搜粟校尉三分之二,郡中仅余三十万石,给*员发俸禄,给郡兵和亭舍提供口粮,便所剩无几。”
这是个大问题,黑夫猜到原因:“田租之所以如此之少,莫非是因为匿田和隐户?”
“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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