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听着,忽然问道:“你个月能得多少好处?”
刘屠抬起头,喃喃道:“五百钱,钱橐驼好像更多些……”
任弘摇头:“每月两头羊,却要冒着诛死风险,值得?”
刘屠为自己辩解道:“燧卒钱粮低,根本养不活全家,再加上苦寒风沙,不小心就物故!正因如此,才没禁得住引诱……”
做戍卒并不是无偿服役,每个月官府会发放三石口粮,河西地区谷贵,差不多也是五百钱,
咬掉舌头钱橐驼是硬气,但他同党刘屠却不行,既没有咬舌勇气,也没有熬过任弘“酷刑”毅力,三下五除二,就将事情本末交待得清清楚楚。
“是钱橐驼拉入伙。”
刘屠哆哆嗦嗦,将*阑出物情况道来。
“没见过那些人模样,也不知其贩运何物出塞,只需在轮到巡视当天,早出门去西边靠近凌胡燧位置,看住周遭,勿要让其他燧卒靠近,而后自有凌胡燧人清理*阑者在天田里留下痕迹。”
“果然是凌胡燧搞鬼!”吕广粟叫起来:“难怪他们程燧长能骑高头大马。”
双脚下垫砖头到两块时,其脸色却变。
刘屠咬着牙,额头开始冒冷汗,双腿痛感越来越强!想要挣扎,奈何双手和上身被缚得紧紧,根本于事无补。
而当任弘往他脚下加第三块砖时,刘屠已是哀嚎不已。
没错,这就是后世让人谈之色变酷刑“老虎凳”!看似简单,实则却能折磨死人。
任弘却不管他,笑着招呼众人:“如此即可,吾等吃饭罢。”
边境走私要没有烽燧放水,基本是不可能实现,但按照刘屠描述,凌胡燧也没有胆大到让走私商贩直接从燧里出塞。
毕竟除燧长和助吏、伍佰外,其他燧卒通常年换,全部收买代价太高,也容易走漏风声。
所以让走私者乘夜翻长城,次日为其消除痕迹,是比较保险选择。
因为两燧相距不过十里,声息可闻,若不买通破虏燧这边人,很难瞒住。
所以就有钱橐驼和刘屠,以及那个声称母亲生病,告假回家人参与,刘屠方才就是想去凌胡燧通风报信。
饭是新蒸出来,众人端着碗心不在焉地扒拉着,耳边全是刘屠哭爹喊娘声音。
如此过两刻,当任弘歇碗时,刘屠已经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开始求饶。
“这快就不行?还想加第四块。”
任弘蹲在刘屠旁边,也不撤掉他脚下砖,只笑道:“说罢,你说得越快,这砖也能早点撤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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