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梅能这气呵成点成,可不多见。”心悦诚服地赞叹道。
素姐刚才勾,叫作碎梅,是瓷饰里比较难
在素姐周围,看到地瓷器素坯,旁边还有几个架子,上头摆着排排勾彩或没勾半成品。而在架子尽头,是把椅子和个工作台,工作台正面摆放着十几个铁皮槽,槽里都是各色颜料,每色槽,以色调排列,像彩笔盒似丝毫不乱。果然,如猜测那样,这是给瓷器坯胎勾饰工作间。
这位老太太大半夜不去睡觉,个人在这黑屋子里待着,不知想干吗。
“你为什不把交出去?”忍不住问道。素姐举动实在太奇怪。刚才们俩在黑暗中,连脸都没见过,只说两句话,她就决定包庇个深夜闯入不知底细人?为什?
“记得你刚才说,要帮申冤和结心愿。”素姐语气特别平淡,没有升降调,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简直像是盘没放盐水煮白菜。
尴尬地抓抓头:“那是吓坏信口胡说,您可别在意。”素姐道:“君子言,驷马难追。”她语调太平,判断不出来她到底是当真还是在讽刺,只得说道:“您就不担心是坏人?”
“你口音是北京。个北京人,不远千里跑到成济村,定是别有所图,而且所图非小。你是不是坏人不清楚,但只要知道你跟成济村过不去,就够。”
不得不承认,老太太思路清晰得很,仅从口音就推断出这多东西来。仔细端详素姐脸,觉得她神态淡然中带些古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别扭。
“那,需要帮您申什冤?”鼓起勇气问。老太太却没接这个话,反问道:“你先说说,你为什会闯进这里来?”略作思忖,把老朝奉之事隐去,只说是北京记者,和钟爱华来曝光古董造假作坊。素姐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不是真话,听得出来。”不知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时有些尴尬。素姐忽然又道:“你萍水相逢,不知底细,确实不该见面就坦诚相待。罢,本也该是先自报家门。”
边说着,素姐慢慢走回到工作台前,坐在椅子上,伸手从旁边架子上拿起件素坯。这是个小碗,还没上釉。素姐左手四指擎住碗底,先旋圈,右手从淡红色槽旁拿起管勾笔,蘸饱颜料,开始在碗上勾画。她手法极为熟稔,手腕抖,转瞬之间,小碗上就多数朵寒梅。她把小碗放到右手边完工木板上,前后不过分多钟。
“如何?”素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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