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外婆人老成精,不会跟客人说起,而他们更不会对朱瞻基点破,不然平添尴尬。
童外婆还想旁敲侧击,打听下他们底细。于谦却大袖摆,挡在前头。那套朱红朝服颇有威慑力,院厅里气氛时冷下来。童外婆尴尬笑笑:“夜里童子都睡,老身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冷果子招待几位。”
此时在里室,吴定缘把今夜之事原原本本说给红姨听。红姨听得以手抚胸,喘息不已。对于个教坊司琴姑来说,这些惊天大变太过冲击,哪里承受得住。直到吴定缘说到吴不平身死正阳门,红姨这才忍不住抱住他头哭
缘,颇为讶异:“定缘,你这晚来做什?”
看见她,吴定缘路上强憋着悲恸,霎时绷不住:“红姨……爹他死……”他噗通声跪在她面前,放声大哭起来。红姨如遭雷磔,呆立良久方才搀起吴定缘胳膊,说们回屋去说罢。
无论朱瞻基、苏荆溪还是于谦,都有点懵。他们都听过”蔑篙子”爱酗酒狎妓传闻,以为这次来富乐院是为见相好面。可看这位红姨眼角鱼尾纹,少说也是四十多岁,气质倒不错,但姿色委实寻常。两人相见姿态,说是母子还更像点。
童外婆站在旁,倒是面色如常,可见早习惯这两个人怪异关系。
于谦问:“他们两个,怎回事?”他穿是官袍,童外婆不敢不敬,赶紧躬身道:“吴公子癖好吧……别具格。这十几年来,每次来找家女儿,也不冶游,也不留宿,只是看着,看完就走。钞银倒是从来不吝,也只由着他。”
“他为何如此?”于谦忍不住问。童外婆脸无奈:“老婆子只是个端茶送水,哪里知道?看就是红玉女儿自己,都不知道怎招上这立地货。”
朱瞻基忽道:“墙上有糊斗,莫非红玉是罪籍?”童外婆道:“是,北边来,来富乐院得有二十多年吧。她颜色般,但弹得手好琴技,帷帐后演个曲儿、后楼里教个雏儿,粉堆里做个琴姑教习。虽然委屈在三曲里头,倒直没受太多苦。”
“她什罪籍?”朱瞻基问。
“这就不知道,籍档都在教坊司里存着,们只负责收留而已,她也从不谈从前之事。”
于谦和苏荆溪对视眼,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二十多年前被投入教坊司,红玉显然是靖难罪臣亲眷。早在去年十月,洪熙皇帝已下旨将投入教坊司、浣衣局等处罪臣亲眷都赦还为民,不过红玉这样,脱籍为民也没活路,还不如以琴姑身份呆在富乐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