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荆溪先让太子把药汤喝下去,然后解下药膏搁在圆桌上,看眼那小香炉。待得太子喝完药汤,她走到榻前去探脉象与体温。番问切之后,苏荆溪熟练地解开太子上袍右袖,给箭伤换药。于谦则站在床边,滔滔不绝地絮叨着注意事项。
朱瞻基老老实实地躺平,任凭摆弄。这些动作,她在旅途中不知做多少次。可这次,朱瞻基却觉得有些不样。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出,她手法如既往地轻柔,态度如既往地和蔼,声音也如既往地温和,就连那股幽幽香气都是样,可就是有些不对劲儿。
朱瞻基心想,这定是自己发热缘故。他闭上眼睛,细心分辨,很快便发现不同之处:呼吸。
以往苏荆溪呼吸十分平稳,专注于眼前病症,浑然忘。可今日她,吐息中却带有微微起伏,很轻,可就像绢纸上墨点样明显。像苏荆溪这样极有控制力人,怎会带有这样变化?
忽然个念头跳进他脑海里:“难道说,苏大夫是因为太接近而紧张?”
赶到济南番辛苦。”
提济南,于谦便有些气愤。他正色道:“殿下,接下来三天,是最关键也是最危险三天,汉王定无所不用其极。您可千方不能再像去济南那任性,必须安心养病!”
朱瞻基没好气地瞪他眼:“为君者不能肆意妄为,又何必去争那皇位?”
于谦顿时紧张起来,这妥妥是亡国之君言论啊。他面色绷,摆开架势正要劝谏,却见朱瞻基呵呵笑起来。
“殿……殿下,君无戏言!《出师表》里说,不宜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于谦大为恼怒。
朱瞻基从没打算
“知道,知道。”朱瞻基不耐烦地拍拍床榻,冷不防又阵眩晕。
于谦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您知道个屁……貌猕啊!自己明明有箭伤,还往冷水里跳,简直,简直就是神样糊捣!
他不留神,又露出钱塘土话来。这时木门吱呀声被推开,苏荆溪走进来,手里还捧着筒伤药与碗药汤。看她来,于谦如遇救星,把扯住她袖子:“快,你来跟殿下说说,他这跳,麻烦有多大。”
扯到半,于谦突然意识到,太子跳水,救正是眼前这位医师,让她来评这个理,似乎有点不合适。苏荆溪笑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于司直你这激动,将来如何担当宰执之任哪?”
这句话明贬实褒,即使是于谦也稍微得意下,高兴,便把训斥太子事给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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