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深夜紧急召见缘故,所有繁文缛节都被省略掉。孙权既没有派人送上茶水来,也没有象往常那样亲切地询问他们在武昌生活起居,而是直接切入正题。荀诩从这个面目看不清楚统治者声音里努力分辨出丝自豪、丝胆怯、丝恼怒以及丝焦躁不安。
“今日召见贵使,是因为吴国近日内会有项重大政治举措。出于对盟友尊重,觉得有必要在这之前知会贵国,希望能得到贵国理解和支持。”
“会传达给诸葛丞相。”张观低下头,没有多说。
孙权并没有直接挑明“称帝”,而是开始从他父亲孙坚开始谈起,接着谈到兄长孙坚,将整个江东历史回顾遍,语气里充满感慨。荀诩注意到在谈话中孙权
智。他飞快地从榻上爬起来搓搓脸,边从衣柜里翻找衣服边问郤正到底发生什事。
“不要穿这件,把你朝服找出来。”郤正见荀诩从柜子里拿出件普通布衣,提醒他说。
“什?朝服?”荀诩动作下子停止,“到底发生什事?”
“孙权特使刚才来到敦睦馆,说吴主紧急召见们。”
“还好…还以为是他派兵包围敦睦馆,要抓们去祭旗呢…”
荀诩看起来没有郤正那紧张。
两个人很快来到敦睦馆正堂,身着正式朝服张观和宫内特使已经等候在那里。荀诩暗自留意下时间,这时候恰是午夜时分。孙权白天拒绝接见,却忽然在午夜紧急把敦睦使召进宫去,这却不知道是什用意。
敦睦馆外停留着四辆翠绿色猪鼻车,张观、荀诩、郤正三个人各上辆,由特使带路朝着武昌内城疾驰而去。此时街道空旷冷清,周围房屋在夜色笼罩下黑压压片,只听到这几辆车马蹄敲击地面“嗒嗒”作响,回声听起来格外清晰。
很快车子穿过清溪桥、金凤阙,最后停到内城右侧端门之前。三个人都走下车,个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侍卫将端门打开,提着灯笼引三人向宫内走去。七转八转,不多时这支小小队伍便来到间宫殿之前,这宫殿较之前面宫廷建筑朴素不少,但仍旧透着威严之气。旁边建筑群都是漆黑片,惟有此处灯火通明,十几盏大灯笼吊在殿角,将整个殿内照如白昼般。
三个人进殿以后,发现吴主孙权已经安坐殿中。只是他今天特意高高在上,与三个人相隔有二、三十步,那著名碧眼与紫髯因为距离遥远而有些看不清楚。张昭与顾雍两名重臣分别站在两侧,表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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