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敦睦馆已经把称帝情报送出到成都以后,东吴君臣这才慌张地连夜紧急召见敦睦使,想
反复强调“孙氏江东”这个词。
接下来孙权话锋转,喋喋不休地说起昭烈皇帝刘备当年困居江夏时江东施以援手,以及两方在抵抗曹魏侵略时无间合作。荀诩注意到孙权情绪似乎很激动,不时挥舞手臂来加强感染力,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就演说技术来说相当不错,但在这共只有六个人大殿里总给人种奇怪不协调感。
“演说”直持续两柱香时间,孙权最后谈到目前吴汉联盟必要性以及他个人对诸葛丞相敬慕,他强调说:“相信以诸葛丞相智慧,定能够理解,吴汉两国同盟无论是从历史角度还是现状来看都是必需,任何时候都是……”
“终于说到关键地方……”荀诩心想。
“……鉴于以上考虑,旧合作形式已经不适宜当前严峻斗争形势,认为吴汉联盟应该具备新内涵。”说到这里,孙权闭上嘴。在他旁边顾雍则不失时机地接口对下面三位蜀使说:“们东吴臣民致认为,主孙权应该登基称帝,与贵国皇帝并肩而战,才能在最大程度上鼓舞两州士气,震慑敌人。”
这个消息终于从东吴决策层嘴里亲口说出来,三名蜀使你看看,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其实郤正很想开口抗辩,但被张观和荀诩眼神压回去。辩驳不是他们工作,他们工作是将吴国官样声明以及弦外之音并带回去,交给成都朝廷去处断。
顾雍继续说道:“等到两国成功地恢复中原,豫、青、徐、幽四州归属东吴;兖、冀、并、凉四州归属汉,两国以函谷关为界,共享天下。”
“这究竟是在向国示好还是示威……”荀诩不明白为什东吴要在这时候提出这份政治地图,这份地图几乎没有实用价值,除明确无误地把东吴野心表面化以外,没有什用处。还是说,孙权其实是想要个与他地位相称战略目标?
“主登基在即,这个消息定会引起外界种种猜测甚至负面谣传,为避免盟友和天下人不必要误解,今天特意召见几位澄清下方立场,并希望能得到贵方理解。”
对于这样外交辞令,荀诩只能是冷笑。如果东吴真有诚意,就该在决定称帝前就征求成都意见;最起码应该在登基仪式前以正式国书通知蜀汉。而事实上,若不是今天他成功地把这个情报送出去,恐怕东吴会把称帝事直捂到登基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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