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彪攥着酒盅,指节发红,几乎要把它捏碎:“本来也想去做巡捕,
碗清汤,放几块嫩笋,他只去吃别。
刘福彪又喝口黄酒,有意无意道:“方医生,你那家医院薪资是多少?”方三响如实道:“还在实习期,个月两元两角,包三餐住宿。”
刘福彪闻之失笑:“这忒寒酸,祥园烟馆门房也不止拿这些。那敢问每个月收红包呢?”方三响道:“红会医院还没正式开业。就算开业,也只收号金,不收诊金。”
席间众人忍不住喷饭,这医生真是个憨大,怕是连红包都没听过。刘福彪眯着眼睛,夹口冬笋在嘴里嚼动:“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方医生何不辞那份工,来这里?只要你在三祖牌位前磕头,拜做师父,从此就是青帮中人,在座都是兄弟。资助你在闸北开个跌打诊所,光是码头生意就做不完。”
方三响愣愣。他先前以为,刘福彪会请他业余时间来出个诊,可没想到对方想要更多。他迟疑片刻,摇头道:“不成。是约定生,跟红会签契约,违约要吃官司。”
刘福彪眼神露出凶光:“这还不简单?衙门里哪个推官来判,叫人给他家里扔只斩头鸡,包你稳赢。”
这额头碰到天花板大好事,方三响却只是摇头。他只认准条,自己这条性命是红会救下,如果中途毁约,有违方家本分。父亲方大成没留下什东西,但这句话他直记着。
宴席上气氛下子紧张起来,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观察老大神态。可刘福彪没有发怒,他缓缓端起酒盅,手腕倾,半盅黄酒洒在地上:
“方医生,同你讲件事情。好几年前,刚从苏北到上海,有个拜把子好兄弟,在租界巡捕房里做事,他人很勤勉,又特别敬业。有次,他在福州路上捉飞贼,被狠狠捅刀,肚肠都流出来。们赶紧把他送到附近医院,结果洋人却不肯收。你知道,租界里医院不能随便进,有给洋人看病,有给华人看病,互相不能通融。结果们只能再转送去肯收华人医院,这折腾,人在半路就没。”
“华人巡捕薪水,是巡捕房最低,别说阿三,连安南人都比他们赚得多。那些医院,连阿三和安南人亲属都能进,唯独华人不能。那兄弟,像狗样给洋人卖命,可到头来,死连租界医院都没资格进,只能像条狗样在路边等死。可有什办法呢?医院都是洋人开,医生也只有洋人能当。他们说治就治,说不治,你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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