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使者,水管家,起请去龙王家。龙王留客走不得,宴上水席喂鱼虾——龙王爷请去吃宴席,没见过哪个能回来。”汤把总阴恻恻地说段土谣,屁股坐在石头上,自顾自卷起烟来。
头顶铅云依旧厚重,遮住日头西沉景象。姚英子站在坡上,感觉自己就像个沉入深海溺水者,看着头顶光线无可挽回地黯淡下来。她努力地吸口气,视线极力朝村子扫去,想要最后尽次努力。
可惜这次努力也失败,她眼睛扫来扫去,只扫到片漆黑死寂。理性告诉姚英子,倘若大丫头母亲真留在村里话,不会有任何生还可能。
“来都来,们进村去看看,哪怕看到尸首……也有个交代。”
个人沿着条几乎看不见痕迹泥泞小路,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沿途没看到个人,甚至连飞鸟都没看到只,安静得有些可怕。
汤把总边走着,边提醒姚英子,近日雨势看涨,搞不好这带还会被冲刷轮,得早去早回。姚英子“嗯”声,脚高脚低地朝前走去,不时从水壶里倒出些清水在丝帕上,捂住口鼻。因为此时暑气未散,跟空气中泥腥味混合,黏糊糊,呼吸起来极为难受。
“大小姐,你可省省吧。这带水井肯定都废,清水可难找。”汤把总提醒句。
“带明矾,大不化壶。”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放着大城市清福不享,非要来这鬼地方找个不相干妇人。”汤把总走得热,把衣襟扯开,露出片黑乎乎胸毛。若不是顾及姚英子在旁边,他本来还想打个赤膊。
姚英子把挎包往肩上拽拽,冷笑声:“救国保种,就是从重视每位同胞生命开始……算,你这种人,听也不会明白。”汤把总眯起眼睛:“庄稼汉从来都是死埋,活跑,长草短草把窝倒。都是贱命条,至于吗?”
姚英子觉得跟他实在没道理可说,索性专心赶路。
快走到傍晚时分,两人终于远远地看到处村落。这村子里是片简陋夯土平房,村口三棵大槐树歪歪斜斜。
姚英子放眼望去,心里不由得咯噔声。村子里静悄悄,没有丝灯火,也没有点生气。所有地面都覆着层厚厚泥浆,若不是依稀还能分辨出篱笆、围墙、井栏、畜圈之类轮廓,还以为这里是处巨大坟冢群。
汤把总张望阵,如释重负:“这村已经泡荒,肯定没人,咱们可以回去。”姚英子拧着双眉,仍不甘心:“你怎知道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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