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希心下明白,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示,只得垂下头来静立原地。后面沈敦和快走几步,伸手搀住冯煦,生怕他摔下楼梯去。冯煦冷哼声,胳膊甩,似乎不愿领这个情,顾自快走几步。
这块心病去掉,孙希稍稍恢复状态,下午口气做三台小手术,直到五点方才罢手。门房送走最后位病人之后,他斜靠在大门口廊柱上,从口袋里摸出支香烟。
他方面庆幸自己中午没有冲过去坦白,避免枉做小人尴尬;另方面,也遗憾自己错过坦白最好时机。接下来何去何从,心下有些茫然。按道理他已完成冯煦交予任务,可以随时离开医院,可就这突然离开,又有些舍不得。
孙希正在吞云吐雾,耳畔忽然传来连串驴铃响动。他眼睛眯,知道是方三响驾着驴车回来。今天是发薪日,这个吝啬鬼拿钱肯定是第时间去静安寺送香火,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
这次驴铃声没有远去,反而越来越近。等到孙希吹开眼前烟雾,方三响已经径直把驴车顶到大门前
应该是不问立场,体救护吗?怎只支援官军?”
曹主任无奈道:“你也知道,大清红会归陆军部管,你个陆军部下属机构去救乱党,怎都说不过去吧?两位大人就这互相别起苗头来。”
没有沈敦和配合,冯煦调不动红会资源;没有冯煦朝廷背书,沈敦和也不敢轻易赶往武昌救援。怪不得武昌战乱爆发那久,贯积极红会却迟迟不见动静。
想到这里,孙希稍稍松口气。冯煦原来不是拿红会账目来兴师问罪,那自己愧疚感总算减轻点。
“哎,你刚才说要坦白错事是什?可以先跟说说。”曹主任好奇地凑近问道。
“呃,没啦,没啦,都是些小事……不提也罢。”孙希原本被峨利生医生激起激情,在曹主任张油光光宽脸照耀下,几乎损失殆尽。
“你可不要给医院添麻烦。你们不晓得事理,大清国运正旺,又有袁督公这样擎天保驾忠臣,几天就能把叛匪给剿灭。”曹主任不放心地絮叨着。
“知道,知道。”
孙希嗯嗯答应着,朝着楼下走去。楼梯下到半,身后会议室门“砰”声被推开,冯煦怒气冲冲地走出来,沈敦和在后头不急不慢地跟出。看两人神情,显然是后者占优。
冯煦手持拐杖往楼梯下走,孙希赶紧侧着身子站在旁,让出条路来。冯煦不动声色,径直下楼,只是两人身体交错时,那拐杖有意无意地敲孙希小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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