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聚越多,到后来竟有上万人,附近街道被挤个水泄不通,许多人身体紧紧贴在铁栅栏上。自来水公司负责人出面解释,没有人相信,难民区警察赶来维持秩序,也没办法劝服。在难民区外围驻扎日军也赶到现场,他们并没有说服耐心,直接用刺刀和棍棒试图驱散人群。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几声枪响,下子,就像滴水落入沸油之中,人群瞬间炸开。
个无组织大群体陷入集体惊恐时,迸发出能量最为可怕,因为没人知道这能量会涌向何方,包括他们自己。时间小北门前哭喊声、呵斥声、呻吟声交错响起。无数人体在层层推搡之下,齐压向路口铁栅栏。铁栅栏关节发出悲鸣,过不多时,竟被生生推倒压断。
这
你打算怎办?”
“不知道。”孙希略带迷茫地回答,“老方、天晴、英子还有颜院长他们个个都离开上海,在第医院待着,总觉得越来越陌生,那里越来越像个单纯工作场所,回到家里,也跟待在旅馆似——也就在你这里,还能找到点当年味道。”
“哎呀呀,还当年味道,难道你长个狗鼻子不成?”
邢翠香调笑着,把碗碟端回厨房。她收拾干净再走来时,看到孙希居然蜷在沙发上睡着。
翠香知道这段时间孙希很累,不光是工作累,更是心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像是个大人不在家孩子。她怔怔地望向孙希熟睡面孔,眼神忽闪阵,拿起毛毯走过去。
到跟前,翠香看到孙希手里还捏着张老照片,俯身想把照片抽出去,不料他捏得很紧。翠香轻轻地叹声,把毛毯盖在孙希身上,然后转身走开。
在接下来几天里,饶家驹神父离开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上海,激起圈圈不安涟漪。
饶家驹是难民区山岳之镇,只要他在,人心就会安定。可如今他竟突然离去,窃窃私语迅速变成公开谈论,公开谈论又演变成流言四起,最后竟演变成场混乱。
混乱直接起因,是小北门旁大水龙头。这是饶家驹从法租界接出来条粗水管,为给难民提供干净水源。每天都有大批市民拿着桶、盆排队到这里接水。六月二十三日这天是例行检修日,几个水管工先关掉水闸,然后叮叮当当地敲起水管。
等待接水人看到这幕,以为他们是在拆除水龙头,停止对难民区供水。原本就惶恐不安难民更加害怕,纷纷赶到小北门。他们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赶到那里能做什,但随着大溜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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