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本手拿酒杯久久望着。“你说可是心情什?”
“是。”说,“无论什迟早都要消失。这个店能持续到什时候也无法晓得。如果人们嗜好多少改变、经济流势多少改变话,现在这里状况转眼就无影无踪。这种例子见好几个,说没就没。有形东西迟早都要没影,但是某种情思将永远存留下去。”
“不过初君,唯其存留才痛苦情思也是有。不这样认为?”
高音萨克斯手走来感谢送酒,感谢他演奏。
“近来爵士乐手都变得彬彬有礼。”
月。自己都佩服自己竟忍耐八年。不过若没那八年,估计店也不能开得这顺顺利利,是这样想。喜欢眼下工作,现在有两家店,但不时觉得那不过是自己头脑中虚拟场所。就是说好比空中花园,在那里栽花、造喷水池,造得非常精致非常逼真。人们去那里喝酒、听音乐、聊天,然后回家。你认为为什那多人每晚每晚大把花钱特意来这里喝酒?那是因为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在寻求虚拟场所。他们是为看巧夺天工俨然空中楼阁人造庭园,为让自己也进入其中才来这里。”
岛本从小包包里掏出支“沙龙”,赶在她拿打火机之前擦火柴为她点燃。喜欢给她点烟,喜欢她眯起眼睛看火苗摇曳样子。
“直言相告吧,生来至今还次也没工作过。”她说。
“次也没?”
“次也没,既没打过工,又没就过业,没有体验过冠以劳动二字东西,所以现在你讲这些听得非常羡慕。那种思考事物方式次也没试过,只知道个人看书。所思考,总说来只是花钱。”说到这里,她把两腕伸到眼前:右手戴着两只纤细金手镯,左手戴着看上去甚为昂贵金表。她把两只手像出示商品样本似在眼前放很久。拉起她右手,端详会儿手腕上手镯,想起十二岁时被她握手事。至今仍真真切切记得那时感触,那感触曾怎样使内心震颤也没有忘记。
“思考钱花法说不定更为可取啊。”说罢,松开她手。松开,竟产生股错觉,好像自己就势飞去哪里。“思考钱赚法,许多东西就要慢慢磨损掉——点滴地、不知不觉之间。”
“可你不知道,不知道什也不创造是多空虚。”
“不那样认为。觉得你在创造许许多多东西。”
“比如什东西?”
“比如无形东西。”说完,把视线落在自己膝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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