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样,羊男脱下鞋在门外把鞋上泥磕掉才进来。雪天里,那身厚厚羊皮衣裳同他身体正相吻合。他在对面沙发坐下,两手置于扶手,窸窸窣窣挪动几下身子。
"雪还剩不下?"问。
"还剩不下。"羊男回答,"有剩得下雪和剩不下雪,这是剩不下雪。"
"唔。"
"剩得下雪要等到下星期。"
把塑料软管拉去外面,把玻璃窗和百叶窗上灰尘用水冲掉。整座房子于是变得清清爽爽。返回屋子擦罢玻璃窗内侧,扫除即告结束。傍晚前两个小时听音乐打发掉。
薄暮时分去鼠房间取另本书时,发觉楼梯口面大穿衣镜脏得塌糊涂,便拿抹布和玻璃清洗剂和喷雾器擦拭,但怎擦污渍都去不掉。不明白鼠为什竟任凭这面镜子脏着不管。用桶打来温水,用尼龙刷来刷,刮去镜面沾油腻,又用毛巾当抹布擦拭。结果水桶里水变得黑乎乎,镜子竟脏到这个地步。
这木框考究古董式镜子,看就知身价不凡,擦完后道阴翳也没有。不歪不斜,无伤无疵,从头到脑端然把人映入其中。站在镜前全身上下照阵子,井元什特殊变化,还是,表情仍是平时那不怎样表情,只不过镜中图像异常真切而没有其特有呆板。看上去,与其说在注视映在镜中,倒不如说是镜中图像,而由作为图像呆板注视真实。将右手抬到脸前用手背擦下嘴角,而镜中也做出模样动作。也可能在重复镜中举止。时至如今,已弄不清是否真正以自己意志擦拭嘴角。
将"自由意志"这四个字眼输入脑海,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耳朵。镜中也做同动作,看来他也同样把"自由意志"词输入脑海。
无可奈何地从镜前离开,他也同样从镜前离开。
"不喝点啤酒什?"
"谢谢。可
第12天下第3场雪。睁眼醒来,雪已经下。场静得出奇雪,不硬,也没有粘糊糊湿气。它慢慢从空中翩然降下,不等积存便化掉,如合目般无声无息。
从储藏室抽出旧吉他,好容易调弦,弹支老曲。边听贝尼·哥德曼《特别航空信》边练习,不觉到中午。厚厚切开自己烤变硬面包,夹上火腿,喝着啤酒吃。
大约练30分钟吉他,羊男来。雪仍在静静地下。
"打扰话,出去再来。"羊男开着房门道。
"哪里,进来嘛。正无聊着呢。"把吉他放在地板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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