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赶快退休,回家享清福去。”他不在那儿也在预料之中。用拙劣希腊语问接替他大婶:“范吉利斯最近怎样?”回答竟是:“范吉利斯五年前就去世。”还暗自期待说不定能见到他呢,真是遗憾,只能为他祈祷冥福。从前看见在喝乌佐酒(希腊烈性酒),他就要提意见说:“喂喂,春树啊,那玩意儿可不能喝,脑子要喝坏。连都不喝呢。”据他说,假如是苏格兰威士忌话就可以。倒觉得好像没什大差别。
“可以进去看眼吗?从前在这里住过段日子。”这问管理员大婶。“行呀,你尽管看好啦。”她答道。
当时居住房间,从外面望去还和从前样,丝毫没有改变。十九号房。白砂浆墙壁,涂成蓝色柱子。在那里,写下《挪威森林》最初几章。还记得那时奇冷无比。十二月圣诞节前几天,房间里只有个小小电暖炉。穿着厚毛衣,边写稿边瑟瑟发抖。当时还没有使用文字处理机,是用圆珠笔在大学笔记簿上吭哧吭哧地写。窗外是凄凉原野,乱石遍地,小群羊在那里默默地吃草。在看来那草并不怎美味,羊儿们却似乎吃得心满意足。
写累,就停下笔,抬起脸,呆呆地望着那些羊。玻璃窗外那番景象,至今仍记忆犹新。沿着墙壁长着大株夹竹桃,还有橄榄树。从窗前望去原野如既往地凄凉,不知何故却没有看到羊儿。
当时从早晨开始,整个白天都在写小说,到傍晚便出去散步,顺便逛街,到酒吧去随便喝杯葡萄酒或者啤酒。专心致志地工作之后,需要这样换换心情,所以去过各种酒吧。“米克诺斯酒吧”“索马斯酒吧”,还有几家想不起名字来。这些酒吧里,常常聚集着定居在米克诺斯外国人(非希腊人),低声细语地谈天说地。这种季节在米克诺斯逗留日本人也只有自己,相当稀奇。在米克诺斯酒吧里工作女孩,笑就会露出非常迷人皱纹。以她形象——其实是她那皱纹模样——为底本,刻画出《挪威森林》里玲子这个人物。
米克诺斯酒吧过去是个寂寥冷清、平淡无奇小酒吧,如今却堂而皇之地挂出“米克诺斯著名酒吧”“岛上最老酒吧”这样招牌,看来是在不知不觉间变成家传奇酒吧。虽然感觉不到有什足以成为传奇、值得大书特书要素,但没准是四分之个世纪岁月赋予这家酒吧某种特别资格。本想亲眼确认番,然而开业时间比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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