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羊腿
刘十三站在石桥上，独自
人，日头逐渐西沉。他慢慢坐低，腿落下桥沿，清澈河流那
浅，他小小影子在鹅卵石上浮动。
他早就习惯等待。在这个小镇等什，他从来不知道，只是没有等到。
今天在等谁，他自己是知道。那个小女孩，被她打劫
个
汁浓肉嫩，碗喷香，膻气全无，只留鲜糯羊味，包括刘十三在内，全镇人民毫无抵抗能力。
王莺莺坐在货架边听收音机，越剧缠缠绵绵，老花眼镜搁置在藤椅扶手上，和平常样睡着。
刘十三蹑手蹑脚，潜向羊腿，摘下来扛到肩膀，走到门口，对着牛大田说：“靠你。”
牛大田说：“那作文呢？”
刘十三说：“
帮你写。”
起被罗老师扔在地上作业本，正气凛然，朗声读：“梦想是开家棋牌室，天天都赢罗素娟钱。”
牛大田刚读完句，就被粉笔擦击中。
罗老师说：“你还真敢念，老师名字你能乱喊吗？回去重写，最后次机会，写不好喊家长。”
望着抓耳挠腮牛大田，刘十三说：“帮你写。”
牛大田大喜：“真？”
牛大田点点头，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只穿条内裤，面色坚毅。
刘十三拍拍他，说：“坚持两个钟头。”
白花花小胖子弯下腰，偷偷走到挂羊腿地方，抬手拉住铁钩，脚微微缩起，冲刘十三挥挥手，用口型示意：你去吧。
抱着必死之心牛大田闭上眼睛，全神贯注模拟羊腿，不再看刘十三。
暑假快结束，暑假补习也快结束。
刘十三说：“你也帮个忙。”
午后艳阳照进小卖部，院门半开。小卖部设在侧房，和院墙连成片。货物拥挤，但摆放整齐，从门口簸箕蚊香蒲扇，到柜台上泡泡糖话梅瓜子，各种颜色香膏洗发水，通通镀上层金芒。
最引人注目，是墙上挂着腊肠腊肉，下方根大羊腿熠熠生辉。
王莺莺操持羊肉是绝。取山羊后腿肉，切块，冲洗干净，下锅和水煮开捞出，边用冷水冲，边用棒子敲打五分钟。王莺莺敲羊肉棒子用很多年，纹理已经光滑，浮着油脂光，摸着却又完全是木头夯实，仿佛肉汁渗透整根棒子。
锅中放油，葱白、姜片、蒜头煸香，冲洗完羊肉同时也被敲松，加辣椒爆炒。小火，加黄酒生抽老抽。换大火，加水刚刚没过，煮开后才放盐和红糖。再小火焖盖半小时，萝卜切块同煮十五分钟，捞出不用。洋葱切块同煮十五分钟，捞出不用。收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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