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问小伟:“你驾照什时候考?”
这是唯能让小伟放下手机话题,他从沙发端几乎是滚过来,“姐,都拿四年,上过路,以前跟朋友他们去双龙山自驾,高速们都换着开!”
那就不用花时间练车,见夏想。
“十万以内。你别想着瞎攀比,最好买方便在医院附近插空就能停小型车,不是给你开着玩,是让你有急事时候送爸妈,其他时候你爱怎开怎开,反正每个月养车费你自己掏,行驶证写名,敢胡闹立刻卖掉。”
小伟平
维化,胀得跟个菠萝似上面都是刺儿……俩都不会用手机叫车,还得走到小区门口拦出租车,这帮混账出租车,半路还揽客拼车,整顿这多年都整顿不好,要是小伟有个车……年纪大家里不能没有车啊。
郑玉清说,人家都问家姑娘是不是不回来?养个外国人,出息是出息,那不也跟你没关系吗?你小时候还怨们生小伟,你爸说你天生就是往外走命,那你还怨啥,你能带着们走吗?不生小伟,现在靠谁?去医院谁帮拿着病历卡,谁帮跑下四楼去缴费?陈见夏,你是心里有结吗?你就是躲清静!
见夏什都没反驳,破天荒。她以前动不动就把房子首付和还贷、爸爸进口靶向药费用拿出来说,堵得郑玉清七窍生烟,但那次,她无力抵抗个病发时胡言乱语柔弱母亲。
何况有些话,不在气头上听,也未尝没道理。
陈见夏定定盯着那缸凤尾鱼,在沙发上陪妈妈夜,直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地蜷缩着睡着。
第二天早上,郑玉清在厨房煮粥炸馒头片,陈见夏问起小伟那缸凤尾鱼。
“让人骗,说不用怎管就好养活,这都不知道是死第几批又换新!”小伟坐在沙发上边打游戏边说,“咱爸也是,你换个鱼养呗,好几年,非养这种,再死可不给他们捞,干脆别养,养条鲤鱼得,养烦还能炖吃。”
是吗。见夏盯着鱼缸很久很久,想起小时候爸爸在妈妈明目张胆地偏心眼儿时看着报纸漠不关心样子,想起郑玉清用香格里拉梳子砸她头骂她以后是不是要去做鸡,又想起苍老父亲温柔地说,就想跟你唠唠养鱼这种家常嗑儿,还有妈妈哭着打给她——小夏,睡不着。
父母生命力旺盛时装看不见她,生命力衰弱时候,想跟她将过往笔勾销。
死养,养再死,死再养,家就是那只夜光鱼缸,因为鱼缸在那里,所以才直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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