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浅浅笑,继续问:“怎?这大火气。”
沈青摆出副趾高气扬样子,昂着头,脖子抻得老长,眼睛下瞟,用鼻孔对着詹燕飞,走路时屁股撅撅。
“看到没,这就是家那小表弟现在德行。全家人
这是爸爸妈妈教过,如果有大人问起自己名字,就这样回答,也不用在意詹天佑到底是谁。
“詹燕飞……”
阿姨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詹燕飞突然很恐慌,她怕自己爸妈起错名字。
然而阿姨很快就蹲下,与她视线相平,不容反驳地说:“就叫小燕子吧。”
从那天起,詹燕飞成为小燕子。
错误。
然后在掌声中转身,朝后台走回去。舞台灯光熄灭,只留下道追光,工作人员抱着椅子和电子琴琴架走到台上做准备工作,詹燕飞和那个梳着羊角辫表演者擦肩而过。
她懵懂地抬头看大家脸上放松而欣慰表情,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小姑娘挺有气场,够冷静。不过走路时候别驼背,步子也迈得太大,这个毛病得改。”
依旧是那严厉冷清声音。这个声音主人叫郑博青,少年宫老师,34岁,还没有结婚。在那个年代,这种尴尬年纪毫无疑问说明她是个孤僻老姑娘。
“今天晚上去姑姑家,在江边,咱俩顺路,起走吧。”
詹燕飞回过神来。大扫除已经接近尾声,老师放行,小姐妹们欢呼雀跃地收拾好东西准备撤离,跟她关系很好沈青走过来拉她把,邀她起回家。
“你姑姑家在哪儿?”
“就你家身后绕过去那个小区,也就五分钟。”沈青说完,肩膀耷拉下来,很沮丧地补充道,“姑姑家那个小祖宗,最近简直烦死,大人孩子样烦人。”
所有人抱怨时候都喜欢找詹燕飞。她总是很平和,笑起来脸上有酒窝,善良温暖样子,即使发表评论都是安慰性质废话,但能让对方心里舒坦,才是真正重要事。
老姑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拽拽她马尾辫:“这谁给你梳呀,你妈妈?以后上台别梳这低,改羊角辫吧,正面观众也能看见,还能带点儿孩子活泼劲儿。”
詹燕飞头雾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把发髻盘得无懈可击冷面阿姨。
阿姨也面无表情地回看她,过好会儿,才微微笑下,露出眼角纹路。
“叫什名字?”她问。
“詹燕飞。”詹燕飞说完,顿顿,突然想起什似补充句,“……詹天佑詹,燕子燕,飞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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